隱隱聽見有人在他旁邊低聲喃喃說些什麼,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伊文饒有興趣地斜睨躺在條紋羊毛地毯上的人,對旁邊的人說:“他為什麼還沒醒過來?”

“藥效快到了,一會就會醒過來。”站在他旁邊的黑西服的男子恭敬地回答。

他淡淡瞟一眼他,懶懶地揮手示意他出去,邁開步子走到歐式的大床前,坐在床邊沿。深色的床單上靜靜地躺著一個人,肌膚潔白,呼吸很淺,麵容恬靜好像睡著了。

幾根透明的管子輸送透明的藥物維持他現在的身子,伊文眼神柔和地凝望他,抬手指尖地滑過他的麵容,滿足地笑,失神地低語,“你一定是季冷送給我禮物…”

忽然,一股強勁的力道,狠狠地落在他右臉上,踉蹌地倒在床上。

林卿鳴搖搖晃晃地站直身子,憤怒的冷光在眼底閃耀,俊美的麵容肅冷,盯著對麵擦拭嘴角血水的伊文,不壓製的狂怒,從牙縫中擠出他的名字,“伊文·弗卡恩!”

抹去嘴角的血水,伊文撩起眼皮看他,嘴角勾了勾,好整以暇理了理衣領,說:“你記得我的名字。”

“我不會忘記莫雲當時的模樣。”他冷冷地說,望著安靜躺在大床上的莫雲,罪魁禍首就在眼前,林卿鳴恨不得現在將莫雲所承受的痛苦全部讓他嚐透,胸口奔騰的恨意,吞噬他的理智。

“我也記得他當時跪著求我表情。”他神色愉悅地說,灰色的眼珠帶有一絲享受,“他啊,求我不要動你,多麼偉大的愛情啊!”

林卿鳴呼吸一滯,神色僵住了,心痛的揪成一團。

“難道你不知?”伊文故作詫異地問,嘴角的笑意滿是嘲弄,又繼續說:“難道你認為自己得到今天的位子,是憑你的實力嗎?”

聞言,他的臉色慢慢變成灰白,目光驚駭地凝視沉睡中的人。

“別開玩笑!”伊文站起身。眼神鄙夷,收斂起嘴角的笑意,走近他,一字一句地說:“沒有莫雲,你根本什麼都不是。”

心髒狠狠地一痛,他驚慌地搖頭,悲痛地說:“不是的,不是的,莫雲他……”

“記得兩年前,間約品牌找你做他們的代言人嗎?卡爾春季的服裝秀,請你作為壓軸,哦——還有海……”

“不對,不對,那是莫雲……”越聽他說,林卿鳴感覺自己陷進絕望的深淵。

“那是莫雲替你找到的,對嗎?”伊文笑容溫和,毫無猶豫接下他的話,“可是你問過他,機會從哪來?為什麼偏偏選中你,而不是其他的人。”

“我……”他啞口無言。嘴唇失去血色,伊文說中了一切。

怔怔地看向莫雲,眼睛酸澀,他所做的一切全部是為了他。

“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全部都是你害的,如果沒有你。他會活蹦亂跳地活得很好,全部都是你的錯。”他低聲說,仿佛地獄惡魔的呢喃。

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個黑西裝的男子,朝伊文輕點頭,靜聲走到林卿鳴,舉起手中注射器,銀色尖細的針頭在燈光下閃爍金屬的冷光,快速地刺進他的頸項上的動脈。

一陣天旋地轉,他看見了伊文惡意地笑容,然後眼前一黑,陷入一片黑暗。

伊文朝躺在地上的林卿鳴揚了揚下巴,神情厭惡,嘴角綻開惡劣地笑,灰色的眼珠透出陰鷙,“帶走,送給凱薩那老頭子。”

“是。”黑西裝的男人應了一聲,將地上的林卿鳴帶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