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煙洛!”符寧蹙眉搖頭,責備的不太認真:“哪裏像個姑娘家?”
符晶卻來了興致,眼睛那叫一個閃,“走啊走啊,正好姐夫也不在,我們院裏好好瘋去!離了這裏回去了,爹爹哪會準許我玩這些個,成天無聊死了!”也不等了,和煙洛兩個瘋小子般飛進院裏,衝到已經頗積了一層的厚雪中,各自團了雪球就開始互相攻擊。
一時間,玉屑四濺,瓊寒胭紅,歡笑四起。符寧符芷魏蘭都隻肯做觀眾,見兩人不斷被對方擊中,一頭一臉的雪,符寧忍不住出口:“晶兒,讓著些妹妹,哎呀,煙洛,小心別砸到眼睛。你們兩個,等會子不許貪玩被砸疼了哭!”眼看勸不住,隻好叫下人們幫忙拉著擋著,別讓兩位小姐受傷。
符晶本來就比較年長,又練過武功,果然沒幾下,就把煙洛砸的抱頭鼠竄一敗塗地。好在符晶也沒下大力,那些個雪球隻是碰在身上便散了。煙洛打不過,隻好叫饒,舉著紅通通的小手:“交槍不殺!”
符晶不過癮,還要和下人們繼續,結果自然演變成了這位凶殘小姐四處追打可憐的下人們,滿場腳印亂飛,壞了絨布般的雪地。符寧佯惱道:“晶兒,這成何體統?別鬧了!”
煙洛怕符晶鬧得太過火,引符寧動了真氣,遂繞到後花園那邊,故意得一聲驚呼:“哇!”
符晶不愧是好奇寶寶,三兩下躍過來,問道:“什麼啊?”
煙洛捂著嘴笑,指指前方:“梅花開了!”
符晶一瞧,果然,那幾株梅樹竟然在雪中吐蕊開花了。清冽冽的玉白,夾著一絲輕紅,在白雪之下,若隱若現。閉眼,便有一股冷香,襲向心口,孤高而芬芳。煙洛本是為了引開符晶的注意,此時倒不覺被迷了心魂。不由得記起了極愛的一首梅花詩:“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惟有暗香來。”此時此刻,真是很對景呢!
這時不止符寧,連款款行來的符芷也忍不住喝彩:“好詩!想不到煙洛妹妹竟然才高如此!”
煙洛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忙著搖手,“這個,這個不是我寫的,我隨便念著玩的。”
“哦?那麼是誰寫的?”符寧微笑問。
黑線!總不能說是宋代王安石吧。煙洛汗下,支支吾吾的:“我從哪本詩集上看到的,忘了!”
符寧再盯她一眼,明知她說謊也不再點穿。煙洛總會有許多不同尋常女子的思維見識,問她緣由,她又總是閃躲心虛。好在煙洛決沒有壞心,有些事既然她不肯說,自己也不須相逼就是了。符晶聽不太懂那些個詩詞,揪著煙洛,求她再唱首小調來聽聽。“我可要走了呢!這回要個最好的!”
煙洛略一思索,心道有了。點頭,清了清嗓子,開唱: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變換到頭來輸贏又何妨
日與夜互消長富與貴難久長今早的容顏老於昨晚
眉間放一字寬看一段人世風光誰不是把悲喜在嚐
海連天走不完恩怨難計算昨日非今日該忘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鳥飛去了縱然是千古風流浪裏搖
風瀟瀟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愛恨的百般滋味隨風飄
雪晴了,陽光悄破微雲,絲絲點點撒滿素白的庭院。煙洛立在那絡繹梨白的樹下,烏黑的發上還沾著幾顆雪粒,綴羽的淡黃衣裙隨風輕揚,全身被黃芒耀的晶瑩剔透。她輕啟皓齒,一片通透心意便行雲般吟出,似看透滄海的玄妙,萬事皆休,百世千生。
一曲罷了。符寧,符晶,符芷,魏蘭,還有四麵服侍的王府下人,通通通通的,呆了。怔怔的盯著煙洛不說話,不知是為煙洛天籟般的歌聲,抑或是那詞裏蘊藏的無盡的灑脫。煙洛唱畢,卻也有幾分得意。自己這副歌喉要是到了現代,肯定能撈個歌星當當。又有磁性,又有穿透力,唱出的歌字字婉轉清越,真培養一下保不齊還可以混上個天後啥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