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1 / 3)

茗談笑,為她搜尋她熱衷的《霓裳羽衣曲》的古譜,雖然,她終究不是她……

煙洛仍舊憂心前事,又從“隱”得知一些消息,隔了一陣,忍不住問起:“鍾隱,大皇子那邊,其實還未放棄是吧?”

“嗯。”鍾隱聞言頓了頓,微微蹙了眉:“一時雖沒動靜,是因為太子進京了……”

言下之意,是大皇子要集中精力對付太子囉?

“所以……?”不是她多嘴好奇,但她回想又回想,對這段曆史的確沒有印象,想要改變,也無從下手。按說現在的太子是那個能征善戰又頗正直的李景遂,如若保他平安的作了皇帝,是否便能拯救鍾隱了呢?不論如何,總是一個可能性。

鍾隱修指緩緩摩挲著細膩的白瓷,垂了眼:“我並不是他最大的威脅。”他狠不下心毀掉皇兄,不過,亦不會在前線吃緊的情況下任由皇兄迫害了太子。眉心不禁又緊了些,就被煙洛的輕笑打斷了,“鍾隱,太子是個好人!沒什麼可猶豫的,該做就去做。再說了,你這麼一皺眉,過會子我肯定會被你的那幫崇拜者們打飛,求你別給我造禍吧!”

鍾隱愣了一刻,笑起來,細長的眼睫微微遮住了明亮的瞳,眼睫的陰影裏沉澱著一層淡淡的輕爽的藍:“是!”

她出乎意料的到來,已是他幾世修來的緣分。世事豈可盡如人願?就如八月十五,她在月下撫琴,遙遙念的那首家鄉的舊詞:“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秋意漸深了,樹葉乍黃染紅,紛紛飄飛而墜。秦淮的水色倒多了分淒豔,燭燈輕紗泊於絢麗金黃的柳葉密波,蕩啊蕩的在間隙裏吻上了幽冷的水,若隱若現間,恰如數顆閃爍的碎星。

“大勝”的賬房病了,煙洛臨時應了柳朝,陪他去談一筆大生意,如果成功,估計大半年之內“大勝”都有的忙了。可對方的人卻把地點選在了秦淮河上,煙洛黑了黑臉,柳朝難得訕訕的,卻還是求她一起去看看。煙洛曉得閑芳軒涉及外務從未遇到過麻煩,是多虧“隱”的照拂,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入青樓了,況且據說是“隱”自己的畫舫,索性點頭應了,到了晚間便換了一身深藍的文士便服,裝扮成男人的模樣偷偷溜出府——若讓秋萍知道,估計今晚耳朵會倒大黴。

許是為了不打擾談生意,精巧的畫舫中間隔了一層深色紅緞,竟然不透光的。隱隱有琴聲傳來,柔麗輕嬈,倒也十分有意境。談判進行得不甚順利,一開頭,便很棘手。對方是金陵最大的一家綢緞莊,據說在別的地方也有不少分店,而且是大皇子罩著的。那個三十多歲的胖男人一上來便抱怨沒有美女陪伴,待好不容易談到正事,他張嘴一口價,把煙洛給驚在那裏不能動,心裏癢癢的很想回嘴:“有那好事你介紹給我!”

還有沒有王法了?這不明擺著叫人白給你跑腿?

柳朝這小子倒挺能忍,隻是請煙洛把走貨的賬算給他們看。煙洛耐著性子一一講解,講的口幹舌燥。抬頭一瞧,那胖男人正盯著她的臉淫笑呢,登時冒火,退開一步,大有將一本子賬一砸了之的衝動。忍了又忍,咬著牙笑道:“這位老板,你瞧我算得公正麼?這價錢實在不可能,如果您想托鏢局做事,總要有點誠意麼。”

“哼哼,我“碧月間”從來都有誠意,肯出來跟你們談,就是給你們麵子了。”那人看出煙洛嫌惡他,反而驕矜的揚起下巴,麵上一層溶溶的油光。

煙洛慣做生意的,曉得與這種狗仗人勢的家夥最難打交道,便是生意談成了,日後也必有事端。於是給柳朝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撂擔子走人。柳朝回她個眼色,示意她忍耐一下,隻是接嘴道:“還是請桐老板再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