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她就說,夜橪,遲了,我已幫你種了懷疑的種子。所以,不要妄想脫離“涅輪”,對你來說,這裏才是歸宿。冷湮笑得那麼嫵媚,她根本不怕他能像捏螞蟻一般掐死她。他當著義父的麵,眼都不眨的咽下了禁藥,打馬狂奔而回。然後,麵對空空如也的客棧房間,深深歎了口氣。
空氣有些稀薄,思緒良多,他隻答了一句:“辦完了!洛洛,我……”才開始,他再次刹住了話頭,言語壓在舌尖,重若千金。
“什麼?”煙洛仰頭等待著,有耐心的等。自他們相識以來,她等他的坦誠相對似乎等了太久,不在乎多這麼一時半刻。她瘋狂的不安,不會讓他察覺的。
一兩束晨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斜射進來,被霧揉散了,均勻的彌漫在空氣中,閃亮了煙洛的墨發上數點細鑽般晶瑩的凝珠。眼前的女子秀麵修肩嫋嫋出塵,兩潭瀲灩眼波似穿過了天盡處最深的寂寞,彌漫著擴張著,水一般有種極其柔韌的力度。
葉橪呼吸困難,他退了一步,“你一定要聽麼?”
“是!”
她答的簡潔,葉橪就愈加苦笑。躊躇了片刻,他捉住煙洛的肩,溫熱的手掌傳遞著深沉的期望的力道:“洛洛,過去的事,就別再追究了。好不好?”
煙洛望了他好半天,下了決心般點頭:“好!”驚喜還來不及將葉橪的眼底點亮,煙洛的白裙已於空氣中飄然轉出個弧度,她掙脫了他的手,毫不遲疑往石階處邁步:“你不必說,今後大家形同陌路,無須多言!”
葉橪一把拽住她,他妥協了:“洛洛,別走!”
煙洛顰眉,葉橪卻已經鬆手,他的氣息如一陣夜風,帶著壓抑的振顫,小心的吹拂過來:“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煙洛驟然回過頭,卻驚覺葉橪眸中一片黯墨,他仍舊笑著,唇角勾起的弧度卻掛著無法形容的憂傷。暗地咬牙,煙洛盡量顯得平靜:“好!”隻要他講實話!
葉橪微微側身,目光投向乳色蔥鬱的山林,似乎低歎了一聲,終於開了口:“從前,有一個蜀國小孩。他是個孤兒,連自己的父母也不曾識得。他最初的記憶,便是四歲時與一條惡犬爭搶他好不容易偷來的包子,後來他被咬傷昏倒,那肉包子仍被他緊緊攥著。醒來時,眼前站著一位衣著華麗的男人。他們對視了一陣子,那位大人笑了,問他想不想吃肉,他點點頭,便被帶回了一個隱秘華麗的地方。他後來知道,那裏叫做“涅輪”。任何人到了那裏,隻有兩條路可選,一是成為強者涅磐重生,二是,死亡。“涅輪”是個包羅萬象的組織,具體來講,它也隻服務於一個目的。就是暗中保護後蜀的皇族,守衛國家。舉凡暗中隨護,刺殺,收集情報,黑暗的“涅輪”為皇室為後蜀而存在。那位大人,便是專司情報的大員。他和小孩很有緣份,認他做了義子,將他交與了暗殺組織開始訓練。那孩子天賦不錯,能忍夠狠,不出十年,武功已勝過自己的師傅,成了後蜀的第一刺客,專門負責各類暗殺行動,幫皇帝清除身邊的障礙。他冷酷無情,漸漸嶄露頭角,很快的得到了皇帝的賞識。十八歲的時候,他統領了“涅輪”的刺殺機構,全麵負責蜀國所有刺殺行動!他的義父,一直對他十分疼愛,為他敷藥療傷,教他讀書識字,更教他國家存亡的道理。他記得義父說過,你是孤兒,沒有家,但仍有國!國家國家,整個蜀國就是你的家。世道動蕩,行非常手段做非常事,隻要為國為民,便是男兒本色。那小孩其實為人極其懶散,但是卻記住了這句話。他這輩子唯一在乎的一個人,便是收容與栽培他的義父大人。他義父的名字,洛洛,你想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