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心中“咯噔”一響,知道不妙。有兩個武將打扮的人,她是認得的。一是被罷免了檢點之位的張永德,一個,就是前段日子曾邂逅過的侍衛廝副帥——韓通。
不必說,他們既然騙她來此,自然別有圖謀。怪隻怪自己太過心急,未曾斟酌不妥。如今她孤身一人,被誘入敵穴,卻如何自保?曉得掙紮無用,煙洛暗暗垂眸,竭力鎮定,玉指深深嵌入手心,盼望刺痛感能壓抑住洪水般漫上的恐懼。
車馬複移,腳步愈近,冷不防柔細的下顎被人狠狠地捏住,一抬而起。韓通陰陽怪氣地嗤笑仍舊刺耳:“嘖嘖嘖,這位是誰啊?難道是咱們東京城裏大名鼎鼎的洛蘭郡主?這麼冷的天,一招你便跟來了,還真是聽話!”
屈辱如芒在背,瞬間點燃了璀璨如烏玉的明眸。煙洛掙不脫掌握,又說不出話。但眸間鄙視的神色,猶如倔強的野火,霍霍燒進人心裏去。韓通被她瞧的著惱,手下又多使了力,“看什麼?先帝的遺旨呢?交出來!”
骨骼輕微的咯吱,煙洛疼得幾乎要落淚。聞言卻齜牙咧嘴的笑了,冷冷的鼻腔的聲音。卻原來,這是他們大動幹戈的因由。隻不過遲了,那份東西已在小豐手中。趙大哥注定江山一統,而這批人,枉扮小醜,跟著一場徒勞罷了。
韓通登時被她的眉梢眼角的嘲諷之意撩撥得心頭大怒,一手反剪了煙洛的雙手,另一隻手也就鬆開了鉗握,自襟口往下,沿著煙洛的身子一輪摸索。粗暴有力的手指沿著煙洛周身細膩的曲線,肆意蹂躪,接觸到的是一片片僵硬和抖顫。他本對那日煙洛的諷刺懷恨於心,此刻不覺得意起來,牢牢製住煙洛,掌下越發刻意輕薄:“郡主躲什麼,和趙大人可就甜甜蜜蜜的,這一會子倒裝貞節烈婦了?還是,舍不得我離開,才不交出聖旨。”
身體無法動彈,被人肆意撩撥侮辱,腦中一片絕望的羞恨。煙洛拚命掙紮,卻隻換來腕間越發劇烈的疼痛與強暴的勁道,窘迫間淚落如雨,尖聲道:“放手,混蛋,放手!”
“混蛋?”韓通停了一停,已經從上到下搜了一圈,隻摸出了一包銀針兼幾點藥品,隨手將摸出的“朱殤”摔到車腳,凶霸必現:“你罵誰?”
“自然罵你!卑鄙下流,豬狗不如的混蛋!隻敢欺辱弱質女子,算什麼男人!”煙洛氣急,再無顧忌。眼梢瞟過一旁作壁上觀的張永德,卻看到他麵無表情,倒很似今日所見的趙普的撲克臉,心中又是一沉。
韓通想都不想,甩來重重一記耳光,砸得煙洛腦中轟轟作響,粉頰登時火辣辣的紅漲起來。煙洛憤憤地斥了一句“垃圾”,把韓通氣得又高高抬了手。張永德反近了一步:“韓郎……”他與同伴講話,卻筆直逼視著煙洛不甘的小臉:“可有聖旨?”
韓通頓了頓,一把甩開了煙洛,令她一個踉蹌撞在車邊,幾乎跌下車來。大咧咧道:“他奶奶的,這女子精得很,似乎沒帶出來!”
“哦?”張永德彎下`身對住煙洛,笑容寒森森的:“那麼,煩請洛蘭郡主告知,這封遺詔如今在何處,又是什麼內容?”
煙洛被他不陰不陽的目光瞧的寒涼到心裏去,眼下隻能強撐:“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張永德眉目間的皺紋抖顫猙獰起來,瞟了一眼韓通,緩緩道:“因為,郡主冰清玉潔,不願受辱!”
煙洛不由得微一瑟縮,因為那人說話誌在必得的語氣。剛巧,手邊隱約靠上個硬硬的東西——是“朱殤”。心尖刺痛,不敢再想那匕首的主人,腦中迅速轉著主意。如今情勢,她落盡下風,若老實答出問題,自然再無利用價值,隻怕貞節性命,無一能保,倒不如,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