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

“最初,我也沒怎麼注意過百物語,隻當那是人類消遣的遊戲,後來沒想到忽然變成真的了。”鯉伴說,“如果不是秀元到東京來,我也很可能注意不到天氣變熱的事。不過麼,敵人一有行動,就斬斷掉,也算是亡羊補牢了。”

“是呢……鯉伴大人無需擔心。”

“山吹,最近總見你皺著眉頭了,身體不舒服就說出來,好麼?”

“沒什麼,我很好啊。”

鯉伴放下課本,走到山吹旁邊,揉了揉她的眉心,說道:“山吹,不要什麼都憋在心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有我在。”

山吹倏地抬頭,碰上鯉伴自信滿滿的目光。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有我在。’不知為什麼,這句話深深地烙印在了山吹的心中。她眼前仿佛出現了另一個少年的身影,他大大咧咧地笑著,對她說,小棠,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有我在!

而那個男生的身影卻逐漸淡去,融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山吹閉上了眼睛。

這絕對是幻覺。她大概是真的睡眠不足吧,把夢裏的場景帶入了現實之中……

鯉伴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擔憂道:“又發呆了,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好不好?”

“沒什麼,大概是睡眠不足吧。”

然而最近,山吹真的回憶起越來越多的生前記憶,記憶卻支離破碎的,連不成一個完整的故事。山吹想,這或許和地獄之門的開啟有關。像她這樣的幽靈妖怪,記憶可能被封鎖在地獄的某個角落,現在慢慢釋放出來了。

18 山吹的生前記憶 (下)

這天放學,山吹忽然拉住鯉伴的衣袖,說道:“鯉伴大人,教我一些劍道,好麼?”

鯉伴半睜著一隻眼睛,果斷道:“不行。”

山吹跑到鯉伴身前,展開雙臂攔住他:“我想學。萬一、萬一我和雪麗姐在家的時候,有壞妖怪來了怎麼辦?”

“一目他們不也在麼?有危險我也會第一時間趕到的,況且你覺得有人敢隨便進犯奴良組總部?”鯉伴是真的不願意讓山吹學劍道。她一旦學了肯定就不是玩玩那麼簡單,估計哪天又要求著他一起打妖怪了,她受傷了可怎麼了得?

山吹垂下頭,放下手臂,卻沒有從鯉伴麵前移開:“鯉伴大人……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鯉伴詫異了一瞬,而後笑道:“好啊。”山吹平時話不多,和他主動說話的時候就更少了,鯉伴對她這個故事倒是饒有興趣。

山吹靦腆地笑了笑,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女孩,她爸爸是劍道館館長,日常除了教人習劍以外,還會幫助周圍人鏟除妖怪,所以,小女孩從小就相信妖怪的存在,也有很多妖怪朋友。每一天的日子都很愉快,即便被人類朋友說成異類,小女孩也不介意,因為她有很多很多善良的妖怪做伴。這樣的愉快日子持續了十二年,有一天,小女孩的母親消失了,小女孩的父親說要去京都尋找母親,可是,等了一年又一年,父母還是沒有回來。直到她十六歲的那年,劍道館起了大火。女孩的父親曾說,劍道是他最珍愛的東西之一,而這劍道館,曾是爺爺好不容易辦起來的,如果劍道館有了被毀滅的危險,他一定會回來的。於是,女孩就這麼相信著,等啊等,等啊等,她被大火起的濃煙熏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她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印象中,她是武家的女兒。”

山吹眨眨眼,這是她把記憶的碎片串連起來,最完整的記憶原貌了。有一點山吹沒有說,她醒來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說‘這就是把羽衣狐大人砍傷的人類的房子吧,誰讓他反抗羽衣狐大人,燒吧,燒吧,把所有的都燒幹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