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目標肯定是我,你在將軍殿裏好好呆著,聽到沒有?”

山吹搖頭:“不,安倍晴明的目標是妾身和兩個孩子,而妾身來到地獄,所求的是打倒奴良組真正的敵人,也就是安倍晴明。”

“那你能幹什麼?拿著刀亂揮?這樣不可能擊敗安倍的。”

“妾身明白,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妾身想試一試。”

山吹把刀拔出刀鞘,在空氣中揮斬,一招一式的記憶在慢慢蘇醒,她對麵好像站著個假想敵,刀鋒刀刃毫不留情地正中假想敵的要害。

鯉伴大人曾誇獎過她刀法精準,一對一戰勝利的可能性非常大,但麵對眾多敵人,她的刀法就略顯吃力了。

今天,她的敵人隻有安倍晴明。

那雙漆黑的眼眸也不再平淡,絲絲戰火悄聲燃起。

酒吞童子也拿起一柄大刀,掂了掂,笑道:“我酒吞大爺怎麼能讓女人受傷?大爺保證第一個剮下安倍的腦袋獻給你。”

酒吞拉起山吹的手,朝將軍殿大門跑去。山吹的手心軟軟的,酒吞捏著她的手心,把她往自己身邊拽了拽。山吹沒有抵抗,酒吞就攔腰抱住山吹。山吹瞪了酒吞一眼,酒吞也沒在意,雙手一使力,把山吹打橫抱起來,美滋滋地辯解道:“你跑得太慢,等你跑到將軍殿外了,安倍晴明都被陰摩羅鬼給殺了。”

可是事實正好相反。

酒吞童子和山吹跑到將軍殿外的時候,陰摩羅鬼和美崎香兩人被高高地綁在柱子上,酒吞手下的小鬼們潰不成軍,血河對麵,安倍晴明的手下仍然戰意高漲。

美崎香耷拉著腦袋,雙目虛掩,尚存一點點虛弱的呼吸。陰摩羅鬼還舉著他的刀,揮來揮去也斬不斷身上的繩索。

那條猩紅的護城河流又一次被鮮血染紅,小鬼的屍體、破爛的木板堆積在一起。將軍殿的旗幟倒了,能站起來的小鬼用手指頭數一數就能數出來。

酒吞抓起一個小鬼,吼道:“你們就這麼弱!啊?!這麼弱!大爺平時白養你們了!”

小鬼咳了一口血,聲音嘶啞:“他說、他說就要山吹乙女和兩個孩子……酒吞大人……”小鬼的眼神緩緩落在山吹身上,好像在乞求她。

山吹皺著眉,握緊手裏的刀柄。

她知道僅憑她和酒吞不可能打退安倍晴明的百鬼,而將軍殿的災難也都因她而起。可是,如果她去了安倍晴明那邊,那她的計劃就不複存在。那她餘下來的生活,將會在泳無止盡的噩夢中渡過。她會用那把‘魔王的小錘’刺穿心愛之人的心髒,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看著他的屍體在血泊中變得冰涼。這些噩夢,光是想一想就會渾身發抖,更不用說真正降臨到她身上。

可將軍殿的小鬼們是無辜的,他們沒有義務去保護她。

山吹深吸一口氣,對酒吞說道:“妾身感謝酒吞大人的恩德,可是妾身要與酒吞大人告別了,望酒吞大人勿念妾身。”

“喂!你說的什麼話啊!你沒看到這裏還有酒吞大爺嗎?”

“可是您現在……不適合出戰。”

“聽我說。”酒吞把嘴貼在山吹的耳畔,低聲道,“你不是需要‘返魂香’麼,我臥房裏有一根,就藏在枕頭下麵了,你回去找到它。香會使吧,你點燃它,放在額頭上,燃燒半炷之後身體會變得透明,燃燒一炷之後靈魂就會返回人世。你回去也好,孩子回去也好,我會照顧你們的。”

“為……?”

酒吞捂住山吹的嘴,笑道:“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大爺很早就對安倍這家夥看不順眼了,這次正好除掉他。你快回去,別給我拖後腿。”

酒吞捧著山吹的臉頰,側頭在她的鼻翼上輕吻。山吹的牙關些微顫唞著,她不明白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為什麼會對她這麼好,而且,酒吞失去了關於她的記憶,現在兩人不過是見過兩麵的陌生人,他的眼神卻如此深情,像秋日翩翩落下的紅葉,蒙著夕陽的餘暉,落入浩瀚無際的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