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1 / 2)

我和我的孤獨約在微涼的

微涼的九月

我們穿著標誌身價的高跟鞋走在世俗之上,所以我們都是很累的人。這個世界充滿機會但更多的是累。我一個人行走這麼幾年,在夢想漸漸遠離的時候,在疲憊不堪覺得人隻是在生存而不是在生活的時候,突然間遇到一個人,沉悶的心就瞬間鮮活了起來。

我相信一個人遇到對的人的時候——這個世界依然令人失望,可是他讓人充滿希望;這個世界依然讓人活得很累,可是我們累了他就會背著我們走。

那一刻,我想我們心中都是有一座高山的。暮鼓晨鍾,花謝花開,隻要有他,去討飯也是好的。我們這些女子,說得好聽點,我們是想要往全身都貼上鑽石的人——可是如果不幸福,我們寧願拿鑽石去換一個願意陪我們去鄉下種麥子的人。

記得往年,每逢春天,我都願意往旅遊鞋上套上一雙草鞋,去爬那些小山。我美麗的家鄉,在春天有著大片大片的嫩黃油菜花和粉色、紅色或是白色的野杜鵑。那些花不是一朵一朵,卻是一片一片,是一望無際,是漫天美麗,美得讓我想放棄一切隻在這個小城裏開個小店,每天就著一碗鹹菜喝碗粥,隻要能讓我每年春天都能看到它們。

我想,總有人能夠理解我們這一群現代女子的思維方式,生活在鑽石中,蓬萊卻在心中。酒吧裏身體搖曳酒杯晃蕩,心中想的卻是最初最簡單的生活。

雖然如今很多人都以為,幸福,其實是這樣一個“人”——“他”至少有著一張碩士文憑,有著一套寫著自己名字的房子,有著一份體麵的工作,有一輛車,有一個和他條件相當的伴侶,有很高的地位,有很大的權利,有……可我閨蜜團的女子依然相信,我們要找的那個人,是願意放棄奢華和我們選擇真正的寧靜和幸福的人。

這令我想起一件事。前兩日家中買了一台新空調,父親睡覺時一定要把溫度開到25℃以下,哪怕凍得要蓋被子也樂此不疲。他說,買個空調,不冷一點兒,買它豈不是浪費了它的價值?

而我們都覺得,哪怕就是開到29℃,隻要我們不覺得熱了,它的價值不就體現了?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兩代人之間為什麼有隔閡。因為他們在心中,給幸福設定了一個標準框架,如果不符合這個框架,必然就是不幸福的。但是我們這輩人之所以還愛著這個世界,還沒有完全恨它,就是因為,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我們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一定就是體麵的生活。北大畢業的學生,賣豬肉也好,做科研也好,覺得開心就好。

可我們的世俗,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標準化了的幸福觀強加在每一個人身上呢?正如肯德基普及了,中國菜卻不能夠標準化一個道理。我們的幸福不能像肯德基那樣可以“鹽幾克”、“油幾克”,而是“鹽適量、味精少許”。

適量與稍許,我們各有標準。關於幸福,我們各有標準。

有情侶開車出門,必然將路邊的空塑料瓶撿起來丟進後備箱,集得多了就去賣個幾塊錢。被人嘲笑:科技致富啊!開著車撿廢品!我們為什麼不能撿呢?因為我們買得起車,就不能撿廢品了?不是的。我們覺得開心,我們覺得幸福就好了。

英語中有一個單詞,necessity(生活必需品)。

Ournecessitiesarefoodandshelter.人的必需品隻不過是食物和住所,但是得隴望蜀。人之所以覺得痛苦,是因為執著,是因為欲望,是因為想要得到更好的食物和住所。

可是,感謝上天,在這種停不下來的追逐中,她突然遇到他。他給了她勇氣,讓她可以重拾夢想,她就是那個願意和他一起開個小店,一碗粥一碗鹹菜養活自己,隻為每年春天他可以牽著她的手去看野杜鵑,或是夏日在自家門前看蓮花的人。

所以我就會認為,他是最合適她的人。這就是愛情的理由。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一定在明天放棄房子車子,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賤裏賤氣跑到鄉下去種麥子。而是我們懂得,在這個狂熱蒼白而又令人痛苦的世界,我們要有這樣的心態:奢華可活,貧寒亦可活。

林語堂讚《浮生六記》裏的芸娘是“中國文學史上最可愛的女性”。她之所以受到如此之高的評價,我覺得隻因為她對沈複說了一句:“布衣菜飯,可樂終身。”

所以,愛我們的娘親們,你們需懂得,我們想要的幸福不是碩士文憑,不是公務員的身份,不是幾百萬或是幾千萬的產業,即使是政界商家或是出身豪門的子弟,我們衣食無憂,可我們想要的幸福到了最後,果真隻是脫下“齊豫的高跟鞋”,和他一起“布衣菜飯”。

這世界,好女子身邊不乏人選。但是,再多的紈絝子弟的追逐,在父輩看來“合適的人選”的“好條件”,都隻不過是九月的高跟鞋,卻不是她想要的布衣菜飯。

她靠著那一碗粗茶淡飯,便可樂終身。

第二部分 世界上,最性感的那個男人是父

我所認識的她們,全都認為這個世界上最性感的男人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