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
賀辰猶豫著抬起了手,在他把小手放到龔名掌心的那一刻,龔名清楚地聽到了自己漸漸加速的心跳聲。
然而,他的興奮勁還沒持續到五秒,便聽到賀辰楚楚可憐地問他:“抱歉,我可以先拿錢嗎?有急用……”
龔名這一身剛剛沸騰起的熱血瞬間涼回心底,果然,最終還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大概是因為龔名的瞬間沉默,讓賀辰想到他可能是懷疑自己了,他連忙補充解釋道:“12點之前,我必須趕到醫院付了我母親的醫藥費,否則他明天就要被趕出醫院了。”
龔名盯了賀辰的臉一會兒,片刻之後,他不發一言地握住賀辰的手,拉著他就要走。
賀辰被龔名的舉動嚇得突然頓住,在龔名身後緊張地問他:“你要幹什麼?”
龔名在他看不到的正麵,揚起嘴角輕哼一聲,你果然還是怕的。而後,他轉身看著猶如驚弓之鳥的賀辰說:“帶你去取錢!”
“你真的願意借錢給我?”賀辰喜出望外,聲調都跟著揚了起來。
龔名被這個有點燦爛的笑容閃到了,他露出的一排小白牙比今晚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還要閃亮。本來隻是想要試探他的,結果卻莫名其妙地繳械投降了。
當龔名反應過來時,他的話已經問出了口:“要多少?”
賀辰低頭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小聲答道:“兩萬。”
龔名:“……”
——還真是獅子大開口,這是研究過了吧,張口就說了個atm一天能夠取款的最大限額。
看到龔名猶豫,賀辰抽回他的手,帶著些許的哭腔說:“對不起,我不該跟你開口要這麼多錢的。如果你為難的話,我自己再想辦法。”
說完這話,他看也不敢再看龔名,轉身就跑開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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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鈴響了足足有半分鍾,龔名才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今天是他評上教授後的第一堂課,他絕對不能遲到懈怠。
快速洗漱穿好衣服,他往嘴裏胡亂地塞了片吐司,這時間已經不允許他悠閑地去外麵吃早餐了。他感覺腦袋還有點暈,在藥箱裏找到醒酒的藥,去餐台倒了杯白水就著服下。放下杯子的時候,龔名眼角掃到水瓶旁邊躺著一張字條。上麵的一串電話號碼,瞬間把他的記憶帶回到昨晚。
他昨天腦子裏不知是哪根筋錯位了,又或者是腦袋被酒精占領了,本來是對那男孩感興趣,想要試探激將他的,結果反倒被他的那句“不該向他借錢,如果感到為難的話,他會自己再想辦法”的話給刺激到了。他突然覺得自己這種答應了人卻又不作數的行為很low,好像是在耍人,而且耍的還是一個單純的小朋友。
頭腦發熱之下,他取了兩萬塊錢出來,給了那個男孩。男孩向他鞠躬,說了一連串謝謝。分開之前,他們交換了電話號碼,男孩承諾處理完母親醫藥費的事,一定會再聯係他的。
現在他清醒過後想來,一個說出“用*交換金錢”的小朋友哪裏會單純?他那個樣子,倒更像是欲拒還迎。而他竟然相信了他說的話,稀裏糊塗地把錢給了。這種鬼使神差的抽風行徑,酒精中毒也不足以解釋,他這像是中了邪,受了年輕*的蠱惑。一定是這段時間忙著科研和評教授的事,身體空虛太久,才會有這種報複性的可怕反應。
龔名冷眼瞅著紙條上的那串數字,估計多半是假的。他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並不打算真播一次聽到電話那端告訴他“號碼並不存在”的機械女聲,再自取屈辱。昨晚損失的兩萬塊,他就當做自己做慈善扶貧救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