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於一個沒見過豬跑,一下子就見到豬會上樹的人,陳鵬整個腦袋一時之間拗不過來,陷入了懵逼的狀態。直到他感到一道強烈的視線射向自己的右手,陳鵬才注意到,是龔名一直在盯著他握著小辰手腕的那隻手。

想到二人之前的關係以及剛才自己出手阻攔的事,陳鵬趕忙將賀辰的手腕放開,衝著二人尷尬道:“那什麼……你們進房間好好談談吧!別在走廊裏拉拉扯扯了,這層住著的都是我們樂團的成員,被他們看見了,對小辰不好。我先到樓下去轉轉。”

陳鵬轉身想要回房取衣服,不料卻在剛剛退步之時,便被賀辰拽住了,“你不用走。”

陳鵬扭頭疑惑地看著賀辰,但賀辰卻並沒有看他,而是直視著龔名,聲音平靜地說:“這是你的房間,該走的人不是你。”

龔名看到賀辰眼神冷漠地望著自己,麵容中還帶著厭惡,他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便離開了。搭著電梯一路向下,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龔名還有點恍惚。他尤記得十五分鍾前,自己拿著手機上來找賀辰時的想法。他是想要跟賀辰談個清楚,重歸於好的,不想轉眼間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想來這也怪他自己,當時沒有控製好情緒。強吻了賀辰,惹得他反感,對自己更加抗拒了。龔名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行動速度超過了思考,腦袋還沒做出指示,身體便搶先行動了。這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平複自己的情緒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

直到他現在回到張雲超的車上,龔名仍然覺得鬱悶難擋。他很想讓自己煩躁的思緒平靜下來,可他的腦海中時不時閃過酒店的白床單,陳鵬攥著賀辰手腕的手以及賀辰向陳鵬道歉時的眼神,都讓龔名無法保持淡定。他覺得再這麼下去,恐怕他這一夜都要在腦中播放起他們的小電影了,頓時頭痛欲裂。

他掏出手機,隨即打給了張雲超,問:“在哪兒呢?我把車給你送過去。”

張雲超接到龔名的電話,先是一愣。聽到龔名的問話後,他才回過神來,反問他:“你在哪兒呢?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沒陪著小辰嗎?”

龔名道:“我把他送回酒店了,現在在他酒店樓下。”

伴著龔名的話音落下,話筒裏響起了張雲超大聲的質疑:“你就把他送回去就完事了?”

張雲超看著手表上的時間,自他們離開到現在,才過去了不到40分鍾。聽到話筒那邊的龔名沉默,算是默認了,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我特地給你製造機會,你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地夾著尾巴回來啦?”

“行了,別教育我了。”龔名腦袋已經很亂了,現在還有一隻大喇叭在他耳邊呱噪,他隻感到筋疲力盡,壓低了嗓音,重問了一遍張雲超,“你在哪兒?我把車給你送過去,順便找你喝兩杯。”

聽到龔名低落的語氣,張雲超便不再開口奚落他,老實地告訴龔名,“我在蜀香居。”

有生之年,他竟然遇到龔名主動找他喝酒的狀況。平時都是他一再拉著龔名,龔名也是不情願地陪他就象征性地喝那麼一兩口的主,今天他竟然主動提出找他喝兩杯。張雲超心裏打著鼓,他突然有點擔心龔名了,他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非凡的糟心事。而這糟心事,不用問,多半是跟賀辰有關的。

半小時後,龔名開著張雲超的車來到蜀香居。他走進張雲超的私人包廂時,張雲超已經叫人備好了酒和菜。張雲超知道龔名不愛喝酒,平時喝的稍微多點的也就是紅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