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路的時候托著她的肚子,她可以勉勉強強理解,可是睡覺也摸著,想做什麼。

而且,她有幾個晚上,還聽到他的嘮叨,有時候想想也可怕,半夜三更,一個原本沉默寡言的人,居然話多起來了,更要命的是他對著的是她的肚子說話。

她白天睡得比較多,晚上有時候睡不著,就假寐聽他說話:

“不錯,今天保持得很好,你沒有鬧鬱嬉,明天還要繼續保持。”

“如果明天不乖,等你出生就沒有糖果吃了,還要打屁股!”

“不要我每天都提醒你,知道嗎,我說的是真的,很嚴肅,不開玩笑。”

“唔,如果你能像個肥皂泡泡一樣,直接飛出來就好了,大家都少遭點罪。”

鬱嬉偷偷抬起眼皮,見他的手指已經點住了她的肚子,有模有樣的,還真得像是在教訓一個人,這樣威脅一個發育還不完善的寶寶,真的好嗎?以大欺小很無恥的啊。

“你說什麼話呢。”萬一她的小泡泡聽到了,多傷心啊,還沒出生,就被爸爸恐嚇。她不得不說他:“陸衍懷,你居然恐嚇他。”

昨晚,他的回答是,“我和他隻是好好溝通,增進感情。”

完全看不出來。

她說完之時,他的食指已經不點住她的肚子了,換做輕輕撫摸,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再也看不出剛才的“凶神惡煞”,他說:“他從一兩個月的時候就已經在聽我的故事了,我怎麼恐嚇得了他。”

威脅人還有理了?

今日,他的回答又變了一個樣,“鎮壓一下,豎立威信。”

用手掌鎮壓?鬱嬉不敢苟同。

陸衍懷內心打起小算盤,將來不能讓這個娃娃霸占鬱嬉,必須在他還在肚子裏就開始教育,再不教育,就憑他現在得到那麼多人的疼愛,將來還不得逆天了。

嚴父還是要有嚴父的樣子。

“你對他好一點。”鬱嬉警告他。她指的是他的態度,生活裏他照顧得她是挺好的,就是他對孩子的這個態度,不行。

“我對他挺好的,”在她邊兒上的人毫無自覺,“霸占我老婆十個月,我對他這樣,也算是寬宏大量,以德報怨了。”

按這麼說,她該謝謝他了?

“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啊?”她想起上次她的烏龍事件,某個人的態度就好得多,看向她肚子的時候,那個期待的目光,亮亮的,像是見到什麼一樣。

“……”他沒有回答,反倒是和她說:“會好好對他的。”

她知道啊。行動上,他肯定會做得周到,隻是內心戲和私底下的小動作太多。

小泡泡在她的肚子裏一天天慢慢的長大,她現在走出去,陸衍懷再扶著她的時候,旁人也不覺得太誇張了。想到這裏,鬱嬉都暗暗慶幸,自己再也不用故意挺著肚子了。

可她在陸衍懷的眼裏,竟然看到恐懼?

可能是幻覺。

他每天跟在她身後什麼的可以忽略,之前沒懷孕時就有過,可是為什麼在家裏的時候,她到浴室或者廁所裏,他也站在門外?她想想都有點羞恥。

“你隨便,我站在這裏就好。”他說著,好像自己的耳朵什麼都不會聽到一樣。

“我還真隨便不了。”她如實告訴他。

“那我離遠一點。”

鬱嬉看著他挪動一小步,淡漠的眼神裏,好像在和她說:“夠遠了吧,已經是最遠的距離了。”好想求救啊,懷孕了,最鬧的不是孩子是丈夫怎麼辦?

再比如——

她懷孕五個月的時候。

她半躺在床上追電視劇,他每隔半個小時就走過來,準時得很,家裏好像突然有了一個行走的鬧鍾,用幾個指頭碰碰她的肚子。

鬱嬉對他這種行動已經從反抗、掙紮、到無奈任由之,她懶懶的說:“我覺得,我的肚皮快被你摸掉了一層皮。”

“好神奇。”他像個新生兒一樣,對世界充滿好奇。

“……”

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有一晚他正在和小泡泡商量大事情,真的是商量,小泡泡突然動了一下,他碰到的手好像觸到了電流一樣,之後再也睡不著,坐在床上到天亮。

她第二天醒來,發現他還在坐著,似是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她問他:“醒那麼早啊。”

“鬱嬉。”他緩緩看向她。

“嗯?”她看他挺嚴肅的樣子,以為發生了什麼。

“他居然敢反抗我了。”

她聽到他懊惱的聲音再次傳來:“他前幾個月都還在我的掌控範圍之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