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眼望了望她柔順的後背,心想這真是一次美妙的旅行,這樣一個可人的旅伴,足以衝銷旅途的寂寞和艱苦。
幾乎在不經意間,他心底居然泛起了對一個他從未謀過麵的男人的醋意。這個人就是廉華歆的丈夫。他知道這醋意是莫須有的,可笑的,然而卻揮之不去。同性之間的嫉妒,往往意味著愛,難道自己對她產生了……這,可能嗎?自己已有家室,她也是。莫非婚姻之“癢”開始發作?平心而論,他從跟她相遇,就中意了她的身體,隨著幾個月的交往,整個人——她的身體、相貌、氣息、才華、性情,甚至一顰一笑,都越來越令他著迷。他仿佛許久以前就在等待、自始自終都在尋覓、期盼著的這一切,正以渾然一體的狀態混沌而來,與他熔融,給他日日是好日,進入到物我兩忘的境界——多年以後,當他們始終未渝的愛被毀滅,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天昏地暗的絕望,在在告訴他,她的確就是他等待、尋覓、盼望中的那個唯一——可惜,光陰已舊,他們的相遇、相得,來得太晚,老天所給予他們的好時光,太少了!
☆、第004章 絕望的短信
……漫漫長夜,他為了讓她旅途休息得舒適,讓她眠在了自己的腿上……就這樣,她任他撫摸了,也和他親了。王一虎一顆沉睡的心,就這樣被她點燃。
列車停了下來。她老家住在這個城市的南市區,而王一虎的終點站還沒有到達,可他隨她一起下了車。這個城市有他的老同學,他在途中已經用手機呼叫他來接車。他將廉華歆送到她父母家樓下。他戀戀不舍,她欲言又止,就這樣在寒風中對視著。在她不無羞澀的注視中,他不覺也紅了臉。她輕聲催促他:“趕緊轉車回去吧,你父母還等著你呢。”他老實地說:“舍不得。”她就說:“你看,你同學在車窗後看著我們。”
懷著一顆躁動不寧的心,王一虎失魂落魄地與廉華歆分了手,由同學將自己送上了轉發家鄉的另一趟列車。到得家中,已是年三十的上午了。
老家正忙著做過年的最後準備:張貼對聯,灑掃庭除,籌備年飯。他必需和父母兄弟一起從事這些勞動,以顯示千裏迢迢回家過年的意義。忙碌中,他不斷品味著和廉華歆在列車上的海聊,腦中閃回著和她的種種親昵舉動,神情就恍恍惚惚,像魔症了似地。他設想著,如果她當時答應和他在她的城裏住上一晚,那該多麼美妙啊!那時,應該是賓館房間的兩重窗簾嚴嚴地合攏了,室內光線幽暗,卻洋溢著溫暖而芬芳的氣息。他們沒了顧忌,緊緊地擁抱,忘情地親吻,喃喃著甜蜜的話語。他可以盡情地撫摸她光滑暖熱的身體,而她的回應也那麼放肆、激烈。最後,寬衣解帶,雙雙走進盥洗間,在蒸汽彌漫的狹小氛圍裏淋浴……
天是雪晴不久,積雪這兒一堆那兒一堆,在家院的前前後後散發著寒氣。一虎心裏不靜,加上天冷,渾身不時地微微發顫,心緊得縮成一顆核桃似的。後來,他實在忍不住,就借著上廁所的機會,抖抖索索,給廉華歆發了一條手機短信:“寶貝兒,想你,想車上一夜,想那一夜的親密,想和你共赴溫柔之鄉。等你的呼喚,等你!”發完短信,他如釋重負,仿佛打了什麼針劑,止住了顫唞,就一心等待著她的回信。
天擦黑時分,全家吃過餃子,父母和侄兒侄女在堂屋圍了電視,看春節聯歡晚會。兩個兄弟在廂房準備了四涼四熱一桌好菜,要和王一虎痛快地喝一場,暢敘手足之情。剛喝了一杯酒,王一虎的手機就嘀嘀嘀地響起了短信聲。王一虎一直都在等待廉華歆的回信,急忙掏出手機翻看,正是廉華歆的回複:“謝謝你一路關愛!回到我父母家裏,我老公和女兒都在等著我。我覺得一家人這樣生活很平靜、很好,我不想打!破這種平靜。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吧!我也愛你,但我們的關係不能再往下發展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