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憐之人(2)
王一虎說:“哦,我知道的,你們是好朋友。”又對容太說:“小車的事您費了心的。”
容太的眼睛總算亮了一下,說:“你們都知道啦,小陳欺負玲玲。那個挨千刀的……”
車玲打斷她的話說:“容姐,不要再提已經過去的事了。難得我剛搬家,兩位大編輯就來看我。咱們說點別的吧!”
郝編說:“玲玲,走,帶我們參觀參觀你的大房子吧!”
容太起身說:“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同事,好好在這裏聊聊、看看。你們可要多關心玲玲,經常來啊!”
在三人的勸留聲中,容太先就走了。
車玲帶著他們兩人,從一樓到三樓,各個房間、陽台、洗手間等看過;又到室外,沿著鐵柵的圍牆巡視了前後院、掃描了四周的環境,然後重新回到一樓客廳坐下。車玲就開始給他們削蘋果、切橙子。郝編對車玲說:“我還當這容太是你雇的保姆呢。你怎麼一會容姐、一會容太的?到底是她姓容,還是她老公姓容?”
“她姓容,她老公姓曲。”車玲歎著氣說,“比起我來,她那才叫可憐!二十啷當歲,就被那姓曲的霸王硬上弓,弄成了老婆,生了兩男一女。後來姓曲的做工程發達了,成了億萬富翁,在外麵三妻四妾。她領著兒女鬧,姓曲的幹脆休了她,連兒女都不要了,隻給了一大筆錢和家產。她一氣之下,就把兒女全改了容姓,熟人再喊她曲太,她就要人家一律改叫容太。”
郝編輕輕地“哦”了一聲。
王一虎說:“這麼個富婆,倒是低調,我看她穿戴得挺家常的。”
車玲說:“我了解她。當年剛到南方,小陳就是接了姓曲的裝修工程,一步步做起來的。那時候,我們兩家你來我往,關係好得很。容太喜歡看我唱歌跳舞,對我非常好。她自己原也是愛說愛笑的人,自打離了婚,人就如霜打的茄子——你想,一個女人快四十歲了被拋棄,還拖著三個油瓶,當然,孩子也都大了,有的開公司,有的上班,最小的也上著大學。可是這個年齡的女人,手裏握著大把錢,卻是死活不再相信男女愛情,找個窮的,怕人家圖她的錢;找個富的,人家又看不上她,就這麼死了心,也不再注意女人家的修飾。我的離婚,更讓她把男人恨透了。”
王一虎說:“哦,難怪!”
郝編說:“你難怪什麼?”
王一虎說:“第一麵就看她落落寡歡,防人防得緊。”
郝編說:“你沒聽玲玲說嘛,那都是護著玲玲的。”
車玲說:“她現在寂寞孤苦得很,也不願跟人來往。我搬到這裏來住,她居然也在這裏買了套別墅,非要跟我作伴。”
王一虎說:“挺感動人的情誼。”
——他哪裏預料到,就是容太這個可憐之人,為了和車玲的情誼,也為著深埋於內心的無法為人所道的恨,就從這裏開始,跟他結上讓他痛徹心扉的孽緣,做出了車玲都不曾預料的事——這是後話,各位讀友切勿躁急,容我慢慢道來。
☆、第101章 覓到愛巢
話說王一虎,在母親眼裏,他不但孝順,而且心細。母親曾當著別人的麵,感歎地對他說:你要是個女孩子就好了。
可是,在他的女人們眼裏,未必盡然。
廉華歆就覺得,有時候,有些事,他真是遲鈍。
比如專門讓他請她父母吃飯,以及飯後回報社路上,她跟他說的話所暗含的意思,他似乎渾然不覺。
她的心思正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她希望他能察覺——她不願明說,樂於享受這種變化帶給自己的隱秘的、持續的喜悅,和一種有所期待的隱隱的激動。但他居然未給予應有的響應,就如久別重逢的老友欲擊掌言歡,她一掌揮去,卻沒被對方接住一樣,有少許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