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謝遠這兩年來,始終沒能將阿守給拐走。
而這一次麼……謝遠覺得,白狼會把阿守辛辛苦苦的給背下山來,或許就是想把阿守留下來給他。
果然,白狼放下吃了一半的雞,歪著腦袋看了他半晌,低低的吼叫了一聲,似是在威脅一般。
謝遠道:“我會照顧好他,把他當做我的親弟弟一般照顧的。而且,”他一頓,道,“他腿上的傷,如果沒有大夫醫治,很可能骨頭會長歪。而他的牙齒要更替,還需要上幾年的時間。這幾年的時間,足夠他因為捕獵不到食物被餓死或是被狼群的其他狼給趕走了。與其讓他繼續跟著你,倒不如讓他跟著我。將來他好了,我會讓他上山去看你。”
隻是那個時候阿守身上白狼的味道肯定就沒有了,謝遠十分懷疑,那時的白狼還認不認得阿守。
白狼又盯了謝遠一會,然後就走向了謝遠和謝遠身邊的阿守。
不遠處的謝念不由上前走了幾步。
謝遠雙手負在身後,衝她擺了擺手。
謝念一愣,便停住沒有再往前走,隻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一雙和謝遠一模一樣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謝遠,生怕謝遠會出事。
白狼卻並沒有傷害謝遠,而是靠近了阿守,在阿守骨折的小腿上舔了好幾下,然後又去舔阿守的臉,亂糟糟的頭發。
謝遠:“……”嗯,這是狼族表示親昵的方式,他懂。
阿守此刻也發出了低低的嗚嗚聲,像是告別,像是傷心。
他要死了呢。像阿娘的其他孩子,他的其他兄弟一樣要死了呢。
隻是他的其他兄弟都是死在阿娘身邊,而他,想要死在這個對他很好的人身邊,並且願意將自己的皮送給這個人,永遠和這個人在一起。
白狼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阿守意思,照舊又舔了阿守幾下,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帶著那隻它還沒有吃完的雞。
阿守淚珠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同時長長的“嗷嗚——”了起來。
謝遠不懂狼語,卻是能聽懂阿守的叫聲中的告別和悲傷之意。
他蹲下.身子,抱住了比他要矮小一些的阿守。
阿守也第一次嚐試著伸出前肢,抱住了謝遠。
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謝遠的脖子。對阿守來說,脖子是弱點,這個人能把脖子露出給他看,顯然是信任極了他,於是阿守也立刻就表達了他的喜悅——舔。
謝遠:“……”
他又抱了一會阿守,見阿守的“嗚嗚”的叫聲不再那麼傷心了,才終於把人給放開,然後摸了摸脖子,濕乎乎的。
謝遠有些想擦掉,可是看著阿守那雙黑亮黑亮的眼睛,又不太想當著阿守的麵擦掉,隻好又拍了拍他,抬頭看向遠處。
那些狼群已經散了一大半了,隻剩下一小半還在原地進食。
白狼身為頭狼,也仰頭長長的叫了一聲,開始趕那些狼離開。
一些正在進食的狼群有些不願意,可是,白狼是頭狼,它們打不過它,所以,隻能叼著食物,開始往回走。
謝遠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