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的天下。
可惜……這一切,都因著謝容英的“容不下”三個字,徹徹底底的給毀了。
謝容英容不下謝遠,一心覺得謝含英的死和謝遠有關,畢竟,在外人看來,寇大夫乃是謝遠“舉薦”而來的,後麵又有太後高氏的攛掇,小人的勸諫,謝容英心中更覺謝遠乃是居心不良之人。而這等居心不良之人,謝容英自然是容不下他的。他隻能佯裝自己容得下謝遠,然後,想方設法的利用謝遠,再等將來利用完謝遠後,再殺了謝遠。
又或者說,謝容英想,他將來可以看在當年的幼年情意上,留下謝遠一條命。
謝容英與謝遠一起長大,謝容英看不透謝遠,可是謝遠卻能看出謝容英的心思。
他看出了謝容英是真的容不下他,也真的不想容下他。
謝遠可以對謝含英忠心,甚至忠心到讓四相都誤以為他乃是愚忠之人,可以利用其愚忠而肆意壓榨之人,但是,那卻是在謝含英給予他全心的信任的基礎上,才會有的。
而謝容英……謝容英容不下他,謝遠又如何會再給謝容英半點忠心?既然謝容英先出了手,露了想要除去他的苗頭,那就不要怪他在之後也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謝遠這邊正走這神,殷守已經在他脖子上毫不猶豫的啃了一口,然後到:“阿遠,我跟著你去昭地,好不好?好不好?等過上半年,我就再回殷地。不會耽誤甚麼的。”
謝遠回過神來,果真認真了思索了一會。
雖然殷地藩王離開,會對藩地有些影響。但是,他的阿守有個可以對外見人的替身在,又有殷二郎三兄弟和比親兄弟還要可靠的親衛在,現下各個勢力又在養精蓄銳之中……殷守離開半年而已,也,不是不行。
於是,謝遠道:“也好。不過,阿守你先留些人在這裏,我今日早上接到信,清酒……他帶著船隊,再過幾日就要回來啦!”
前兩年,謝遠為身邊的小廝清酒改名為嶽清,令其帶著船隊跟隨誤打誤撞來的船隊,一起離開,去其餘陸地換取物資——尤其是糧食種子等物,到了今年,嶽清終於有了消息,就快趕回來了。
殷守也是一笑。
謝遠就道:“他信中雖不曾寫的太過詳細,但是,清酒是跟我一起長大,自然知曉我的心思,想來一定帶了不少糧食種子回來。待咱們回去了,就送些適合幹旱之地的種子給你,你拿回去種。也免得再受天災之擾。”
殷守自然應了下來,可是隨即又搖頭道:“若是這些種子足夠多,不若阿遠你分散各地百姓,如此換取好名聲。對將來之事,也大有好處。”
謝遠卻搖頭一笑:“不怕。阿守,我還有旁的法子。”
翌日一早,孟相提前進宮,將昨日想好的借口就說給了新帝聽。
謝容英臉色有些難看,正要拒絕,就見孟相已然老淚縱橫,跪倒在地,痛哭道:“老臣如今年歲老大。從前不覺如何,隻是近日看書,卻覺老眼昏花,腰背疼痛終覺自己年歲老邁,終究抵不過年輕時候。是以……”
謝容英雖然有時糊塗,卻不至於太蠢,心中明白,自己不能再逼迫孟相將其孫女嫁給謝遠,否則以孟相的脾氣,估計真的要就此以老邁請辭——雖說孟相未必就舍得丟下這些權力,但是,謝容英更不能在初初登基時,就逼得先帝留下的老臣不得不離開朝廷。
“也罷。”謝容英隻得扶起孟相,歎道,“朕此舉,卻也是因信任孟家,知曉孟家決意不會背叛朕,才想為十九娘指婚。既十九娘八字不對……那就算了。隻是要勞煩孟相,幫朕瞧一瞧現下忠良之家,誰家的小娘子年齡合適,家族忠心,朕再另行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