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更加用力拉著他的手,兩隻手緊緊的揪住不肯鬆開,半個身子懸在外頭。

“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他抬頭,努力笑著,手終於還是鬆開,血色的身影快速下墜,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不、不、不要!”她伸手想要抓住他,卻隻扯下衣服的衣角,望著空空的雙手,淒厲的喊叫聲在崖邊響起。

“心兒!”寧修一見她情況不對,趕緊點了她的睡穴,將她抱了起來,對著身後一幹禁軍道,“今日之事不得外泄,否則……”

“臣等遵旨!”禁軍們都被他身上的戾氣給嚇到,齊聲應道。

“走!”轉頭看了看懸崖,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秦少遊必死無疑了。神情複雜的看著懷中昏睡的女子,寧修大步的離開。

懸崖恢複了平靜,若不是地上沾染的血色,沒有人知道這裏不久前發生了一場激鬥。風呼呼的吹著,嗚咽著,聽得人心裏一陣發寒。

第七十章 失憶?!

“什麼?你說什麼?”炎律揪緊沐清揚的衣服,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沐清揚別開頭,低聲道:“少遊中了寧修的計謀,身負重傷,從佛光寺後山的懸崖邊摔下,暗衛找到的時候已經麵目全非了。”

“寧、修!”雙手緊握成拳,炎律咬牙切齒的道,“奪妻之恨,殺友之仇!我炎律與你誓不兩立!”

炎靖神情黯然的站在一邊,看到沈慕白眼底隱隱的淚光,隻覺得鼻尖一酸,淚就盈滿了眼眶。

他們幾個從小一同長大,沈慕白和秦少遊更是同時參軍,常年駐守邊境,感情更是甚於他們三人。而如今,秦少遊一去無回,身死他鄉,叫他如何不傷心。

此次行動,離國的暗衛損失大半,就連據點也被發現,沐清揚無奈之下隻能讓剩餘的暗衛撤出離國,幾年的經營毀於一旦。

“那個雲少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聽說他們也受到襲擊,那個雲少中了劇毒,他們的人也迅速撤離了。”

這樣,也就是說除了派兵攻打,已經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將上官憐心救出來了。炎律皺緊眉頭,許久才低聲道:“先辦了少遊的後事吧,慕白,你去辦吧!”

“臣遵旨!”

紅木雕花大床上,正躺著一名美麗的女子,蒼白的臉色顯得她更加添了幾分嬌弱。案上的香爐冒出嫋嫋白煙,室內十分安靜,安靜到所有人額上都冒出了冷汗。

“你說什麼?給本王再說一遍!”坐在床沿,寧修笑著看著跪在下首的禦醫之首,“王大人,你該不會年紀大了,眼花了吧?!”

已經近七十歲的老禦醫嚇得花白的胡子都不停顫唞著,磕磕碰碰的答道:“回、回王的話,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貴妃、貴妃娘娘怕是刺激過度,很、很快就、就會醒……”

“很快就會醒?你當本王瞎了眼,不會看了是不是?”一腳將他踹到在地,寧修冷笑著站起身來,“你的很快是多久?嗯?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還是一天!”

“微臣、微臣……”忍著痛,冷汗不停的從額頭滴落,王禦醫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很好!你們一個個真是好啊!”怒極反笑,寧修揮袖背過身去,“再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要是她還沒醒來,你們就去刑部報到吧!”

一幹禦醫都汗濕了衣襟,寧修的為人他們是深知的,要是床上這名女子不在一個時辰內醒來,怕是他們都別想再踏出這宮門一步了。

纖長的睫毛輕輕眨了眨,握在寬厚大手中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惹來寧修欣喜的回身:“心兒,你醒了?”

“嗯?”低低的**從紅唇溢出,雙眸緩緩睜開,困惑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和跪了一地的人,“你們、你們是誰?”

“心兒,你……”寧修察覺到她情況不太對勁,連忙讓開位置,厲聲道,“還不快過來看看,要是娘娘出了什麼事,本王廢了你們!”

王禦醫抖著身子,顫顫巍巍的上前給上官憐心把脈,眉頭是鬆了又緊,緊了又鬆,許久才為難的道:“回王的話,娘娘怕是、怕是刺激太大,失去記憶了。”

“失去記憶?”寧修皺著眉頭,看著一臉迷茫的上官憐心,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心兒,有哪裏不舒服嗎?”

“為什麼他們都在這兒?對了,煦兒呢?該不會皇上你又給煦兒加功課了吧?”她柔順的偎入他懷中,唇邊帶著暖暖的笑意,嬌嗔的語氣讓寧修心神一蕩,但是她的話卻在他心中投下一塊巨石,淩厲的眼神射向跪了一地的禦醫。

可憐的王禦醫再次被推了出去,袖子抹著額頭上的汗水,道:“回、回王的話,娘娘應該是記憶產生混亂才會如此。”

狹長的桃花眼中精光一閃,寧修放開上官憐心,對著一幹禦醫和宮人們道:“從今往後,她就是本王的貴妃,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泄露半點風聲,聽到了沒有!”

“臣遵旨!”

“奴才(奴婢)遵旨!”

離國的百姓都知道他們的王新立一名美麗的女子為貴妃,住在離王寢宮最近的挽雪居,宮中的內侍們每日總能聽到他們的王是如何如何的寵愛新貴妃。新貴妃畏寒,王就把製衣監為他製作的用銀狐頸項柔軟皮毛製成的披風給了新貴妃;新貴妃喜歡安靜,王就禁止後宮的妃嬪去打攪她,連伺候的內侍宮女都不得肆意走動;新貴妃喜歡花,王就派人把全國各色花種都收集到了皇宮中,隻為了博美人一笑;新貴妃……總之,隻要是新貴妃想要的、喜歡的,王就會用盡一切手段送到她麵前,一時間,貴妃其人在離國引得舉國上下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