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著一顆支離破碎的心。

在外人麵前她越是不給簡菀靈麵子,越能代表她現在心中的傷痛。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心髒一縮,緊緊握著身旁女人冰冷玉手,在無聲給她力量。

虞無雙微微側眸,笑著看了一眼霍顧之,權勢真是一個好東西,頂著他未婚妻的身份,她不管做什麼都方便許多。

在場許多貴婦小姐都木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剛才自己耳中聽到的聲音,反應過來的孟少文臉色寒霜,瞬間冷峻好幾度:“虞小姐總是針對我們,是什麼意思?公眾場合你如此詆毀菀如,我完全可以告你誹謗。”

在很多時候孟少文都是一個好脾性的男人,他性子多少隨他父親,但卻比他父親在處理大事上果果斷狠絕。

如果說,他人生中有什麼汙點,那無疑就是自己的小叔,這個男人是孟家私生子,不僅和他爭奪集團股份,還讓恒遠蒙羞,現在他的女人更對菀如出言不遜,他豈能容下她們?

隨著孟少文的話音落下,場中氣氛越發嚴峻,連議論聲都小了,看來孟公子是真的動怒了,誰不知道他對簡家大小姐一向就是有求不應?別說她身子不好,就是她真的缺胳膊斷腿,照他那份癡情勁也同樣照娶不誤,這虞小姐真是觸到牛角了。

虞無雙每次聽到他深情款款稱呼著身邊女人為菀如時心中都一陣惡心,她高傲移開視線,臉上並不見多少驚慌,反而優雅淡笑:“孟先生何必如此緊張,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難道非得我昧著良心大肆誇獎簡小姐一番你就高興了?唉,不過真可惜,我虞無雙就這點好,說不了假話。”

她虞無雙前麵二十多年就是太過老實才會落得那種地步,她簡菀靈可以冒名頂替成為她,她難道還得一笑泯千仇?

“你……。”孟少文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這個女人的伶俐口齒了,但每次見到時還是忍不住麵色鐵青:“虞小姐對我們有什麼意見何不直言?如此言語重傷她人,實在不是光明磊落的做法。”

這時候,簡菀靈被孟少文護在懷中,素淨麵容上掛著難堪,像是真的受不了如此詆毀,水靈靈大眼睛中流出晶瑩淚珠,咬著唇瓣,清瘦肩頭有些發顫:“算了,少文,不要在說了,虞小姐對我看不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在恒遠她……”

她哽咽嗓音還沒說完,就無聲落淚,臉上透著滿滿委屈,和氣場強大的虞無雙比起來,更能吸引男人目光。

男人嘛,總是會喜歡嬌弱似水的女人,虞無雙美則美已,但卻不柔軟,在這種場合都敢砸場,分明就是不把簡家和孟家放在眼中。

這樣的女人就像天上明月,隻可遠觀不可褻玩,讓人莫名有距離感。

大家又不是傻子,她越是欲言又止,越是讓眾人好奇,不少八卦的人腦袋中一想,多少就有些明白了,看來這虞小姐和簡小姐不是第一次見麵了,指不定以前就有怎樣的深仇大恨。

孟少文最見不了身邊女人受委屈,想到那天在恒遠菀如受的委屈,他就心如刀割,溫潤俊顏上滿滿都是心疼:“宛如對不起,那天的事,我到現在也沒給你個交代……。”

他的柔情安慰還未說完,就被霍顧之冷笑著打斷,男人有一張瑰麗無雙麵容,璀比明玉,但在此刻卻顯得有些寒冽,他幽幽鳳眸落在裝模作樣的簡菀靈身上,唇邊弧度似嘲似諷。

“簡小姐可真是惡人先告狀,那天在恒遠的事怎樣,你會不知道?是欺我家無雙人微言輕,所以才敢誣陷她?”

不曾想他會如此幫她說話,虞無雙驚詫似的抬首看了一眼身邊男人,男人抿著完美薄唇,眉目淸雋嬌矜,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視,他垂眸睥了她一眼,眼底深處劃過淡淡笑意,隻是那絲笑容怎麼看都有些邀功的意思。

和他相識十三年,朝夕相處五年,虞無雙太清楚這個男人骨子裏是個怎樣的人,見他這般,她先前那一抹小小感動盡數消失。

在男人冷沉寒霜目光下,簡菀靈瘦弱身軀止不住地顫唞,她死死咬著唇瓣,眼角含淚看著不遠處的霍顧之,絕美麵龐上掛著恰到好處苦笑。

“霍先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已經不想去計較那日在恒遠虞小姐對我冒犯了,你為何還要詆毀我?我知道你一向和少文不合,但你們始終都是一家人,是我和少文的長輩,我們對你很是敬重,為什麼你就不能和我們好好相處?”

她嗓音輕柔溫軟,眉目似愁似憂,讓不少男人看在眼中都想要擁進懷中嗬護一番。

孟少文和霍顧之不合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現在聽簡菀靈這麼說,他立馬不舒服皺著眉宇,但想到這也是她的一片好心,他隻能生生忍了下來,但難看的臉色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沉冷酷。

周邊人看著一場場大戲隻覺得今天真是沒白來,不僅在媒體麵前露臉了,還能窺測到如此豪門辛秘,簡直就是太值了。

虞無雙不得不暗讚一聲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舌燦蓮花,五年不見,她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是越發有長進,當年在父母麵前她不就是這樣扮柔弱,讓人同情?最後承擔錯誤的永遠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