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變得更加成熟穩重,早就看透什麼親人這一詞語,但無數次霍顧之都在想,如果當年他沒來孟家,是不是就找不到那個小丫頭了?

“顧之啊,怎麼回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回家來看看?”坐在書桌後的孟臻璽等書房門一關上,冷峻麵色就迫不及待溫和下來,出口的語氣也不如先前在外麵那般氣勢淩人:“聽說你在美國娶妻生子了?兒子都有三四歲了?怎麼今天沒把孩子帶來?”

“把孩子帶來讓你們當猴觀賞嘛?”幾乎是下意識的,霍顧之冷笑的嗓音就響了起來,他站在那,渾身上下貼著冰冷標簽,臉色陰沉似墨:“我霍顧之的兒子姓霍,和你孟家沒有任何關係,你放心好了,我這次回來,絕對沒有爭你孟家錢財的意思。”

那些財產恐怕隻有王穀雪她們在乎,他不但不稀罕,反而嫌髒!

這話說的太過刻薄寒霜,讓孟臻璽含笑麵容頓時沉了下來,眼底透著難堪,動了動唇角,想解釋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就靜靜靠在椅背上,滿是皺紋眉間透著苦悶,幽深目光落在霍顧之身上,心中既欣慰又難受。

他孟臻璽這輩子在商場上叱吒風雲這麼多年,的確造成不少家庭破滅,但對待自己的親人卻還算有心,那些孟家旁支靠著他如今生活過的有滋有味。

有才能的被他安排進了恒遠,沒本事的他也給了他們足夠的錢,可唯獨對自己這個小兒子,他心中是愧疚揪心的。

他和她母親長的極像,一雙鳳眼光彩炫目,此刻他目光冷冽望著他,讓他不由想到許多年前。

那個仙氣翩翩的少女,她總是笑著稱呼他為孟叔叔,但最後他卻玷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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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臻璽的書房闊大無比,靠牆的一麵全都被做成了書櫃,上麵擺滿了中外名著,就連角落裏的花瓶裏還插滿了新鮮花朵,空氣裏時不時飄散著芳香,看上去既典雅又有韻味。

但這份鮮花幽香並沒有緩解他心中的恨,霍顧之扯唇笑了笑,他笑的比掛在牆壁上那副紅杜鵑畫還要生動奪目,但說出的話卻字字戳人心。

他說:“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現在才想什麼懺悔惡不惡心?你要真有心,就給我母親正名,讓她成為名正言順的孟老夫人,而不是始終一個人葬在冰冷公墓裏!”

麵前的男人早就從當年的翩翩少年郎成長為穩重的男人,但不變的是他眼中恨意還是那麼明顯。

孟臻璽一下子就被刺痛了心髒,他坐在那,白發遍布,看上去老了許多,稍動唇角,沉聲道:“對不起,顧之,是我對不起小雙和你,你要怪就怪我吧!”

小雙二字叫的真是親熱,但卻讓霍顧之心中倍感惡心,他移開視線,負手站在那,身材頎長,早已不在是當年因為沒有父親被人辱罵是野孩子而哭泣了。

他若無其事笑了笑,聲線微涼:“既然這樣,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反正你的發妻永遠是趙淑貞,我母親顧雙雙始終是見不得光的情人,我霍顧之也隻是你的私生子。”

說這話的時候,他垂在兩側拳頭悄然緊握,心寒如冰,但薄唇卻勾著殘忍微笑。

母親,你看見了吧!虧你還是名門閨秀,聰明一時卻糊塗一世,這樣的男人值得你付出真心?一想到兩人之間的年紀,他就打心眼裏犯惡心,他母親那樣冰清玉潔一個女人,最後卻還是逃不過情之一字。

“顧之,你不要這麼想,沒人說你是私生子,當年把你接回來,我就說過,你是我孟臻璽最寵愛的小兒子!”在外強勢一輩子的孟臻璽每每遇到這個小兒子時總是束手無策,見他語氣嘲諷,他想也沒想就解釋起來。

“沒人敢瞧不起你!隻要你願意,完全可以進入恒遠和少文平起平坐!”

發妻隻為孟臻璽了生了一個兒子,可孟傑霆卻腦子遲鈍,一點兒也沒學到他的聰明睿智,反倒是小雙為他生的兒子像極了他,尤其這些年他在外不肯歸來更讓他無奈。

現在他終於回來了,還為了生了個孫子,他更是高興的滿麵紅光:“顧之,我也不管那個孩子生母是個怎樣的女人,你把孩子帶回來給我看看,我要開發布會對外公布,順便讓你進入恒遠高層。”

對於能進入恒遠工作是南江許多人的夢想,曾經沒“認祖歸宗”的霍顧之對於恒遠,這個南江著名的標誌他也是憧憬的,但現在卻覺得十分好笑,他嗤笑兩聲直接否決。

“老爺子,你是在家過的老年癡呆了吧?誰和你說那孩子是我親生的?你親眼證實了?就在這胡說八道!”

慢條斯理說著,霍顧之終於把目光落在孟臻璽身上,這一打量,他才發現當年精銳虎目的男人真是老了不少,鬢上不知不覺中已經全白了,這時候的他看上去真是和糟老頭沒什麼兩樣。

他想,如果他母親還在世,這時候也不過才六十多歲,在加上保養的好,絕對不會這麼老,瞧瞧,這就是年紀的差距。

勾了勾薄唇,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