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回來陪著她們好好吃頓飯,誰知道卻發生這樣的事?
他一個人在書房裏靜思了許久,本是驕陽似火的明媚天氣這時候卻開始轉陰下雨,淅淅瀝瀝小雨敲打在窗戶上發出清脆聲響。
這細微春雨擾亂的霍顧之心情越發煩躁,他花了好久時間才調整好情緒,隻是剛一出門就聽見樓上傳來的陣陣憂傷小提琴聲。
小調配合著雨聲響徹在別墅內的每一個角落,從《愛的葬禮》到《愛之悲》然後是《夢幻曲》……最後是不知名的小曲,他聽不出來是什麼了。
隻是這些曲子時而婉轉時而悠揚,時而又傷痛,那莫名憂傷直抵人心,讓人心底悲涼似雪。
霍顧之隨著曲子已經不知不覺上了四樓,四樓有一間練舞房,是兩個房間把牆壁推倒組建而成的。
他麵無表情推開漆木大門,見到的就是女人絢麗起舞的身影。
近一百平方的房間裏,四麵都是鏡子,照的人眼花,空蕩蕩地板上隻有她的翩翩身影在舞動旋轉。
她素著一張臉,白淨麵頰上未施粉黛,雪白玉臂輕盈浮動,腰肢柔軟如柳,火紅舞服鮮豔奪目。
這樣的虞無雙對霍顧之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剛帶她去法國的時候,她每晚夜不能寐的時候都這樣在跳舞,陌生的也是她已經好幾年不再這樣了。
就在他怔愣回憶的時候,場中曲子突然停了下來,她低垂著眉眼,白嫩指尖優雅翹著,鮮紅裙擺在她腳下開出一朵糜途鮮花。
黑發紅衣雪肌,三種不同的顏色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種最亮眼的刺激,她隻是靜靜垂著雙目,將外界一切因素隔絕在外,像是沒意思到他的到來似的。
麵對這樣的虞無雙,霍顧之心中陡然一沉,那種莫名窒息感極為強烈。
恰在這時,安靜的舞房內又換成了一首輕快的調子,她輕柔緩慢的動作開始變快……
她手指纖細,腰肢柔韌,腳步靈動優雅,行雲流水般的轉圈慢移,不知道有多絕豔無雙。
隨即,她一直低垂的眉眼也抬了起來,眼底漆黑似墨,仿若蘊著一絲雪夜寒冷。
霍顧之看在眼中,忽然感到一縷心寒,他捂了這麼久的石頭還是冷的,半點融化的意思都沒。
……
隨著那快節奏的樂曲,她旋轉的翩翩身影也越發翻響起來,她白嫩玉腳踩在光滑地板上,隨著轉動,開出最絢麗嬌花。
隻是在聲落的最後時刻,她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撲倒在冰冷地板上,然後整個人趴在那毫無生機。
這巨大聲音徹底驚醒霍顧之,幾乎是下意識,他就向前跑去,急忙將趴倒在地板上的虞無雙扶了起來。
“疼不疼?摔的這麼重,傷到哪了?”
男人嗓音低沉暗啞,但卻飽含關懷深情。
漠然中的虞無雙稍一抬頭,就對上他漆黑幽暗鳳眸,她眼底冰雪漸漸融化,眯著鳳眸,仰頭歎聲道:“你怎麼來了?”
這種不清不淡的語氣讓霍顧之心底發惱,他扶在她纖細腰肢上的大掌在悄然緊握。這個女人向來注重美貌,即便在炎熱夏日她也堅持穿塑身衣,所以這腰肢盈嫩到讓人心驚。
“我不來,你就打算這樣一直跳下去?”霍顧之著實有些生氣,他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她,磁性嗓音中透著淡淡冷峻意味:“虞無雙,沒人怪你,他們都是和我出生入死最好的兄弟,為我著想也是人之常理。至於寶寶的事,我們都沒怪你!”
她渾身冰冷,但眼神比她身體還要寒徹,麵對身邊男人的解釋,她依舊素著一張臉並未出聲。
但細心的霍顧之卻發現她眼圈發紅,有種莫名悲愁徘徊在眉間。
他心底微窒,赤紅著瞳孔一字一句極為嚴厲道:“虞無雙,你真是不想要命了,你的腿傷成什麼樣你自己清楚,這種情況下你還意氣用事跳舞是不想要雙腿了是不是?”
074 重新開始
她從小就是學藝術的,舞蹈歌唱樂器都是手到擒來的功夫,隻是她剛到法國那兩年,精神恍惚,開車在路上遇了車禍傷了雙腿。
雖沒到截肢的地步,但醫生說她這輩子都不能有劇烈運動,連穿高跟鞋站不穩都是極危險的。
奈何這個女人最愛漂亮,讓她不穿高跟鞋簡直就是要她的命,他光是不同意有什麼用?她根本就不聽。
“是嘛?”虞無雙仰著腦袋,三千青絲盡數披散在腦後,發尾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抹豔麗光環。
她素淨麵容上隻抹了口紅,鮮豔唇瓣微勾,眉梢眼角上透著漫不經心笑意:“你不說我都忘了。”
她怎麼可能記得?她向來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她是真正的嬌貴名媛,從小就被嬌慣著長大,半點自理能力都沒,習慣了身邊圍繞著下人伺候著。
霍顧之情不自禁伸手撫上她白玉麵頰,下顎擱在她頭頂上,啞然低聲道:“怎麼了?被宋彥的話傷到了?他是個粗性子,一直都這樣,你別放在心裏!隻要我相信你就可以了。”
在剛才那樣的場合中,他不管說什麼都是錯的,一個是和他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一個是他心尖尖上疼愛的女人,兩邊他都同樣割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