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毀掉了那個從前的張京,他才變成現在這樣,這樣,才會有人恨他。他越狠心,越有人想背叛他。
隻要丟掉當年那件事,我對張京,絕對是忠心耿耿。
1934年3月22日:阿五從老家回來,擁抱的時候我聞到一種熟悉的氣味。
1934年3月23日:下班以後,我去了一趟潮陽區。那裏有一種特別的花,是暫居在上海的金老師親自栽培,它的香味很特別。我問老師:“這種花能在別的地方看到嗎?”他的答案很肯定:“不可能。”
1934年3月24日:按照和張京的約定,我要和他給整個賭場的人演一場戲。
在這場戲裏,我從一個備受信任的手下,變成一個被他放棄的流水線工人。我甚至在張京不方便出麵時幫他處理過不少事情,人不會一輩子都順利,上次得罪了南京13區的指揮官,讓別人覺得張京對我已經沒什麼希望。
要準備一件比得罪顧南山更嚴重的事情,所有人才會相信。
我的心情很輕鬆,但張京不會,他擔心暴露的事情越來越多,他必須找出這個人,讓他消失,他才會放心。
我甚至在處理債務的時候放寬了一個人的時間。
回到賭場以後,我馬上就被張京帶到房間,我讓他盡可能的破聲大罵,罵的越狠外麵的人才會當真,等他罵完了我再回嘴,演戲騙人一直是我的強項,這也是顧南山討厭我的地方。
可能這場戲,隻有他不會相信,可我不需要他相信。
“你他媽是不打算把老子放眼裏了是吧?你知道張老三的債欠了多久了嗎?啊?你倒是能做主,又把他給放了。我們收債的為的什麼啊,就是為了把他們的錢!從嘴裏!一!點!一!點!摳出來!”
他坐在椅子上悄悄朝老板比了個大拇指。
張京見狀踹翻了自己的椅子,氣勢洶洶地停不下來,“你說說你現在!阿雨,我這麼看重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
“上次,啊,上次,顧爺對你幹什麼了你這麼不尊重他!他是殺你爹媽了還是搶你老婆了你跟我說,我給你做主!你什麼都不說,又給我惹麻煩!你成心要我斃了你啊!”
說完真的拿起槍朝牆上的水彩畫崩了一槍!
方若雨發誓這輩子能讓自己害怕的發抖的除了顧南山就是槍聲!
鑲在水彩畫外麵的玻璃碎了,他也驚慌失措地跪倒了。
張京震驚地舉著槍不知道該放下來還是該朝著他崩一槍算了,方若雨抓著椅子哆嗦的厲害,連嘴唇都白了,不,這不是方若雨,他是個能在眾目睽睽下崩掉內奸的敢作敢當的男人,沒錯,他回來以後,整個人都變了。
隻要有槍聲和顧南山的地方,他就不對。
方若雨想到那個致命的夜晚,顫唞著舉起了椅子,在賭場眾人推開門的一刹那,朝著書桌摔了過去!
“你媽的再說一遍!”
他悲傷地看著張京,不,他也許不在看張京,看的是當時對他舉起槍的顧南山,隻想殺掉他的顧南山。
顧南山,你媽的再說一遍,你敢說要殺了我!
你敢對我舉起槍!
你敢放一粒子彈試試!
人群中,顧南山穿過重重人海,停在他麵前給他甩了個巴掌。因為聲音很大,所以在場所有的人心裏都咯噔了一下。發泄完的方若雨直接被扇暈了。
顧南山的表情太凶狠,眼睛裏是隱藏不住的殺意。
他看著他,就像看仇人。
張京毫不懷疑,如果顧南山手裏有槍,就能馬上崩了方若雨,顧南山恨方若雨,方若雨怕顧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