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雨問阿五:“你今天有沒有去潮陽區?”
他麵無表情地回答:“沒有。”
他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老朋友。
方若雨很想去潮陽區再找一次金老師,可惜現在他根本不能出門,一出門就要擔心自己被削死,他隻能讓阿五給張京傳口信,讓他將功贖罪,至少做完最後一個月。
他相信,現在張京的燃眉之急是賭場的內奸,而且為了這件事,他們演了一場戲,失敗了,方若雨被扇暈了躺在床上,他又找不出別人,等他醒來,又有一場流言加在方若雨身上,他受到別人的逼迫不能主動找他,隻要他提出來想回去完成最後一次任務,那就不是張京的錯了。到時候內奸找出來再看顧南山的意思,決定他的去留,準確的說,是他的生死。
張京覺得這小子看起來挺聰明做起事來怎麼這麼蠢,他這幾天簡直是有深刻體會,“你說說你小子,連、連顧南山的女人你都敢睡,”他看了看四周放低了聲音,“他女人有這麼好?”
方若雨嗬嗬著擦了擦汗:“酒多誤事,酒多誤事。”
張京恍然大悟:“我就說,你不是這麼蠢的人,肯定是姓顧的給你下套,想欺負老子的人。”
沒錯,還是好大的一個套。
“沒了你,我也隻能找找阿五阿七,他們辦事一板一眼的,我也找不出第二個機靈鬼,上次去催個債,催了半個月還沒要回來。”
方若雨想了想,馬上順著他的話說:“您要是想我給您辦事,也就是說一聲,就是喝酒,我也把酒壇子打碎了,馬上給您處理困難。”
張京笑眯眯地看著他,“那也得顧南山肯放過你才行。”
地下工廠在一個神秘的地方,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也不知道在哪裏,甚至張京也很少去那個地方,他用一個通話器和他們聯係。
方若雨不知道為張京倒黑錢的都是什麼人,但通過了解,他們會長年待在裏麵,不能被放出來。地下工廠就像一個監獄,他們就是犯人。他們沒有親人,有的是窮的快死的乞丐,有的是剛從牢裏放出來的殺人犯,有的,是孤兒。
張京心裏的算盤打得很精,他們每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孤單的,沒有人會救他們,隻有在地下,在無盡的黑暗裏,手抓著最肮髒的東西,等待生命的結束。
想到這裏,他也不禁在黑黝黝的地道裏打了個冷戰。
剛剛在張京房間裏他的眼睛被蒙上黑布,這就是誰也不知道地下工廠在哪裏的原因,在黑暗中,人會喪失識別方向的能力,就像有的人特別害怕黑暗,因為沒有照明燈,沒有光明,你就會不知道前麵的路對不對。
但是從組織裏出來的人,不會害怕任何東西。
方若雨惟一害怕的是顧南山和他的槍,也是因為他曾經差點死在他的槍下,那種恐懼,是不能夠形容的。
他被蒙上眼睛通過觸摸、嗅聞和感受腳下的路辨認一百八十種不一樣的道路時,張京還不知道在哪個工廠做工。他知道張京房間裏有一幅水彩畫,上次被槍打碎了玻璃,被蒙上眼睛以後他是正對書桌,從右邊傳來按開關的聲音,接下來是開門的聲音,在書桌右邊那麵牆上隻有一幅畫,開關也許在畫的後麵。
靠牆有一個書架,一人高,一共放了十幾本書。方若雨保證,張京一本也看不懂,他以前就奇怪,張京的房間裏為什麼要放個書架?
那道門就在書架後麵。
有人拉著他走,應該是張京。在賭場裏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地下工廠在哪裏。他覺得腳下應該是樓梯,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