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隊長剛剛揚起酒瓶,身後就有幾十雙虎狼般的眼睛圍過來,不約而同的是,它們都閃著興奮的光,包括小軍人林曉陽在內。
方若雨知道軍規有一條明令禁止軍人喝酒,顧南山也很少喝,所以他的這個懲罰也太不像懲罰了,他知道自己喜歡喝酒,軍人們也垂涎這東西,給了他們一個兩全的東西。因為給方若雨酒,他自己肯定不會拒絕,軍人們也巴不得有酒喝。
在這裏,毫不客氣的反而是劉豐,在知道方若雨和他同樣愛喝酒之後更是舉起了酒瓶,興衝衝地喊:“小兄弟,進去喝去!”
方若雨被擁著進了房間,原來劉豐和林曉陽是一個房間,他剛想說這麼一瓶酒夠不夠分,劉豐就大聲嗬走了跟著走進來的軍人們,“你們來湊什麼熱鬧?和阿雨玩遊戲的是我,贏了的也是我,司令嘴上不說,肯定是懲罰我,要是你們都來喝,曲解了司令的意思,誰來負責?”
就這麼點時間,他已經把稱呼自動上升成阿雨。
方若雨看出來了,劉豐脾氣躁,是軍隊裏的霸王,嗓門又大,一嗓子吼出來對方都得退幾步。為了喝酒,他居然想出這麼一個理由,萬一顧南山還在樓下沒走,聽到了,何況這麼大的嗓門他想裝沒聽到都不行,方若雨暗暗地皺了皺眉。
一群人走了之後,房間裏還剩四個人:方若雨、林曉陽、劉豐和隊長。
劉豐和隊長的目光對上,隊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酒。
劉豐立刻笑道,“這酒是隊長拿上來的,怎麼說也得陪我們喝幾杯啊,是吧?”
他給林曉陽使了個眼色,林曉陽馬上去捧了幾個杯子過來。
四個人圍坐在小桌子前,一人一個杯子,劉豐先給隊長倒了大半杯子酒,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興衝衝地喝上了。方若雨冷哼一聲,林曉陽正想抓過酒瓶,給方若雨倒酒,又被劉豐攔住,“老子還沒喝完呢,滾一邊去!”
林曉陽還沒做反應,方若雨卻氣得不行,站起來罵了他兩句,聲音雖然不大,但恰好能讓所有人都聽清楚,“你倒是敢自稱老子?”
在方若雨認識的人裏麵,唯一一個自稱老子的就是張京,但他有本錢,手下管著那麼多人,老子這兩個字是用來立威的。而劉豐這種人純粹是自恃傲物,太自信了,活的太張揚,隻盯準自己頭頂上的領導,拚命巴結,他連顧南山都不放在眼裏。
全隊的人除了隊長都被他壓的死死的,可他忘了,這支軍隊是顧南山親自組建的,他可以組出來,也可以毀掉它。
劉豐一下愣住了,方若雨繼續道,“你聲音挺大,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剛剛司令就站在樓下,你說的話,他說不定都聽到了。你私自揣摩他的想法,趕走軍隊那麼多人,就為了一瓶酒?這瓶酒是司令送給全軍隊的!不是給你一個人的!”
方若雨的聲音越來越大,後來就像是在吼,劉豐先是有點害怕,但他又仿佛想到什麼一樣理直氣壯道,“就算被聽到又怎麼樣!司令算個什麼東西!這裏是上海!王名才是管上海的人!我們隻聽王名的話,你知道吧,就這個司令部,還是王名賞給他的。他待在上海幹嘛?是不是南京撤了他的職他回不去啊哈哈哈哈哈……”
隊長聽得膽戰心驚忍不住一腳踹翻了劉豐,罵道:“蠢貨!”
真是笨的要死,這麼不要命的話也能說出來,顧南山要是狠起來連王名也比他差遠了,他把王名的侄女殺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方若雨覺得可以了,最後說了一句:“王名的人說的話都差不多,不過,他都要死了,你還這麼擁護他。等他死了,顧司令會來好好處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