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1 / 3)

裏看見他,最後猜測道,一定是上次的事,顧司令在懲罰他。

我在心裏想,這不算懲罰,他的懲罰,還在後麵。

過幾天王名不在司令部,劉豐就要去完成他的任務,雖然他看起來很不可靠,但也隻能該囑咐的囑咐,不要求他做到萬無一失,隻要他能把貨物拿出來,顧南山一定會安排人等在門口,帶上貨物回去。而他,就不必回來了。

敢說顧南山的壞話,擾亂軍心的人,都會馬上被逐出軍隊。

而他因為還幫顧南山進王名司令部拿東西,就更不能留了,死在外麵是惟一的選擇。

但這些話,我不會和林曉陽說,他不像阿依,也不像阿笙,他太善良,太聽話了,雖然他比他們要大很多,但卻是最容易流出消息的人。

1934年5月18日:軍隊裏的人對我的態度比以前好了很多。就連劉豐,也因為我上次的威嚇,每次見到我都不敢正眼看我。我其實很討厭他,他原來的性格,讓我不得不討厭他。

自從知道我曾經幫林曉陽寫過家書之後,越來越多的人來找我,希望我幫他們寫信、寫家書。

他們訓練的時候不能來,要來,必須請假,但沒有人像林曉陽一樣舍得一個月一次的假期。他們就晚上來我房間。

我寫信,也收錢。

畢竟浪費的是我晚上的時間,雖然我晚上也沒什麼事做。

最多是看看夕陽,寫寫日記。

現在再加上寫信這一項,每一天都過的很充實。

1934年5月22日:今天我回到宿舍的房間,還是先幫他們寫信。

這幾天已經幫很多人寫了信,剩下來的,也沒有幾個。

有的信需要用三頁紙,有的,卻隻有幾句話。

其實要對自己父母說的,也無非就是那幾句話,就像上次林曉陽的信,說來說去都是那個意思。

但信越長,可能就越能表達思念之情。

有人問我,你寫信的時候為什麼什麼表情都沒有?

我反問,我需要有什麼表情?

那人就說,就是思念親人的那種表情,我們都有,聽著我們說的,難道沒有感觸嗎?

我微笑著搖頭,我當然沒有了,我是個孤兒,不懂這個。

1934年5月23日:今天,王名正好不在上海司令部,顧南山決定讓劉豐去司令部拿東西。我相信,該說的,顧南山都已經說了,並且要特別交待,隻有出色的完成任務,他的錯才能抵消。劉豐到底是一個圓滑的人,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聽顧南山的話,管他王名是誰,前麵是不是龍潭虎穴,隻要能讓顧南山原諒他,什麼他都敢做。他本來就是一個膽大的人。

方若雨看著劉豐遠走的背影說,“劉豐是一個死腦筋的人,在這一點上,和阿笙差不多。但阿笙不會亂說話,即使他恨你恨得要死,也不會在別人麵前說你一句壞話。”

顧南山也向前走一步,和方若雨並肩,“我知道。他有沒有寫信給你?”

方若雨搖頭,失落道,“沒有。”

顧南山笑,“那他一定是過的很好。”

方若雨不同意,“就是過得好才更應該寫信。”

顧南山側頭看他,“為什麼?”

方若雨低下頭,很久,才回答,“我很擔心他。雖然顧家棠會保護他,但陳鬆是局長,和王名交好,職位又比顧家棠高,權力大。他真要對阿笙不利,有顧家棠也沒用。”

顧南山看著他認真的表情,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歎口氣道,“你想的太多了。”

方若雨點頭,他確實是什麼事都要考慮周全,也許是在組織裏的那幾年留下的習慣,但既然改不了,就把它放在心裏。何況有的時候,這個習慣還能救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