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濃秋。
窗外下起了秋雨,那纏綿的雨絲在屋簷連糾結就像情人的淚。
情人?葉小小的情人?
她那張總是綻放著春光般笑容的臉上已不會再有笑容。現在她一個人正靜靜的坐在窗前看著那一條條從天而降的白鏈。曾經這些東西在她眼中總是美的,而現在這些在她眼中卻已變得淡淡的哀傷。
她不是藍若離的妻子,她知道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但現在她很安靜的坐在客棧裏等他。她時刻在問自己,為什麼自己會信任這樣一個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人。她不知道,她內心很矛盾,但她卻還是這樣做了。有些事就這樣,你本來以為本不會去做的,但事實上你已經做了。
雨還在靜靜的下,葉小小的內裏卻更有千般無奈,但現在她的心裏卻在想一件事,她心裏竟在默默的問自己“他還會回來嗎?”
藍若離已出去了兩個時辰,至到現在還沒有見他的影子。
這時,門外傳來了很輕的敲門聲。能這樣做的人絕不會是店小二,店小二從來不會這樣禮貌的。隻有對屋裏的人很尊敬的人,才會這樣敲門。
葉小小赤著腳,也顧不上穿上鞋子已飛奔了過去。但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手卻並沒有立刻將這扇門打開,她猶豫了。這扇門不僅是一扇門,也是她心靈的一道門。
她知道一定是他,但她卻並沒有勇氣。因為她內心充滿著很多連她自己都不能接受的矛盾。
門還是開了,門外站著一個本來應該很英俊的男人。但現在站在她眼前這個男人卻很狼狽,沒有人能想像藍若離像一個落湯雞一般的樣子。現在這個男人卻真的就像是一支落湯雞。
葉小小驚住了半響竟說不出話來,藍若離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藍若離手中提著一木匣子,木匣子上竟還蓋著一把油傘。看來這個木匣子比他的命更重。
一樣人被雨打濕成了一支落湯雞,心情一定會不怎麼好,也不會像藍若離現在這般振定。
藍若離將手中的木匣子遞到葉小小的身上,葉小小似未緩過神來,一驚道:“這是什麼?”
藍若離又露出那一抹久違的笑容,道:“這是你的衣服。”
葉小小失聲道:“我的衣服?”
藍若離上下打量了葉小小現在這身上的衣服,不禁笑道:“難道你準備穿這身衣服出門,人家一定會認為你是一個瘋子。”
葉小小臉一沉,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
藍若離道:“我隻是不想讓你有麻煩,你的麻煩現在就是我的麻煩。”
葉小小一聽,怒道:“你以為你是誰,你還真以為你是我丈夫了。”
藍若離被一喝叱,麵不改色道:“我自然不是這樣意思,現在我想這江南四處已安插了不少眼線在追蹤你我的下落。”
葉小小道:“他們追蹤我的下落有什麼目的,他們要找的人是你。”
藍若離道:“你錯了。你想想如果他們知道這次他們並沒有殺死我,還會對你們葉家客氣麼。他們隻會認為是你們葉家人出賣他們。我很了解‘金魚幫’那些堂主門做事的風格。你爹又是他們的最大合夥人,這樣一個合夥人出賣他們。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他,所以他們也不會放過你。”
葉小小冷笑道:“如果我說我們葉家人並沒有出賣他們呢?”
藍若離道:“好,你現在隻要用刀殺了我,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說不定他們會封你一個堂主做做。”
葉小小一聽,火更大了,這無名之火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會一下子暴發出來,大叫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藍若離道:“你隨時都可以殺我,現在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