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果然把我的名字忘記了。不過算了,聽華和尚說這小子腦袋有點問題,以前有段時間甚至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了,對這種人不能要求太高。
“不走?”我背正並不算重的雙肩包,問他們。
“人沒到齊,再等等。”吳三爺彈掉指間的煙頭,略顯滄桑的臉看向馬路對麵。
我們要等的人很快就回來了,那家夥皮膚偏白,身材勻稱,鼻梁上還架著副眼鏡,整一斯文……敗類相——有哪個正經讀書人會想著要去倒鬥啊?!
吳三爺再度為我們做了介紹,那小子嘿嘿一笑,伸出手來:“我叫吳邪。”
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子拿假名在蒙我們,又見張起靈根本沒有要和他握手的意思,為了避免氣氛太過尷尬便握住他的手說:“真巧,我姓何,單名也是個邪字。”
這回輪到他的笑容有點僵了,倒是那個站在一旁的大塊頭立即補充了一句:“小三爺,你別聽她亂侃,你啊,叫她粽娘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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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長途又上長途,我們汽車轉中巴,中巴換摩托,摩托變牛車,越來越慢的速度和越來越狹小的乘坐空間讓我簡直要崩潰了。
吳三爺那邊的人一上車就呼呼大睡,還美其名曰是積蓄體力;張起靈呢,老樣子,個抬頭望天貨,遲早有天得把脖子折了。
不過還好,身邊有吳邪這個斯文……好吧,我必須承認這家夥一點也不敗類。他大概也是閑的發慌,不停地跟我說話,據說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下鬥,緊張。結果等下了牛車,他的家庭住址,固定電話,工作單位,甚至連大學讀的什麼專業我都知道了。
見吳三爺正和一向導老頭聊些什麼,我扯過吳邪問他:“誒,我說你搗鼓古董生意挺好一職業啊,等你三叔摸出來一轉手不就行了,幹嘛非要自己下鬥?”
他想了一會兒,說:“大概是因為好玩吧……你呢,一個女孩子家又是為了什麼?”
聽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大男子主義。覺得姑娘家家的就不該下鬥。我頭一偏,哼了一聲:“因為我需要錢唄。”
吳邪不可置否地聳聳肩,突然轉了話題:“這狗挺喜歡你的啊。”
我低頭一瞧,果然,向導帶來的那隻土狗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過來,一直圍著我腳邊打轉,雙眼冒著綠光的同時還不停把狗鼻子往我身上蹭。
向導老頭吆喝一聲,那狗也夠硬骨頭,就是不理,老頭有點發怒,覺得這狗害得他在外人麵前丟了麵子,一把拎起狗脖子把它扔進附近的河裏:“驢蛋蛋,遊一圈給老板們看看!”
土狗沒轍,隻好老老實實遊了半圈,上岸時還想繼續騷擾我卻被向導吼住了。那個老頭點頭哈腰賠笑著對我們說:“各位老板別介意,別介意,這狗靈得很,船工沒來它就放肆得很,這位小姐身上大概是抹了洋貨什麼的吧,氣味吸引它,我管不住。”
“什麼洋貨,那叫香水!”大塊頭在一邊嘲笑他。
我和吳邪倒是同時抬腕看表:靠,都下午兩點了,合著那船工過的是美國時間,和我們有時差。
老頭子大概是察覺到我們有些不耐煩,又笑著解釋:“各位老板有所不知,這方圓幾十裏就這麼一個船工,這條河前麵有個山洞,除非是他和這條土狗領著,不然神仙進去都出不來!”
吳三爺聞言又掏出地圖仔細看了看,最後麵色微凝地拍手吆喝:“驢蛋蛋,過來。”他抱起土狗一聞,臉色立即變了。
吳邪好奇地有樣學樣,結果嗆得他一陣咳嗽。
“香吧?”我故意挪揄他。
“沒你香!”他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