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暈血?哦……哦,是啊,我暈血,但是不暈你們的。”

他不是很相信的樣子,似是在說笑又似是在試探:“第一次聽說暈血還有特定對象的。”

“那是你孤陋寡聞——就像女生們再怎麼暈血也不會暈大姨媽吧?”我攤攤手。聽到我的比方吳邪和潘子都忍不住笑了,潘子一邊笑還一邊咳血。我估摸著要是再不送醫院他怕是真要撐不住了,於是問吳邪:“前麵有路麼?”

吳邪也不回答,側身一讓,示意我自己去看。

探出洞的時候,正把繩索綁在腰上準備玩蹦極的胖子拉了我一把。他下巴微抬,讓我看這個巨大天然洞穴的正中間:那兒有一株幾十層樓高,十人合抱也不一定抱的起來的巨樹,群青色的樹蔓幾乎纏繞了所有可以纏繞的東西,甚至有些藤蔓幹脆就從洞壁的孔洞裏伸了進去。

在這個足球場大小的岩洞上方有一道大裂縫,月光自其中漏下,映著整幅景象詭異無比。

胖子興奮地拍拍我的肩膀,遙遙一指樹冠下麵:“看見那個石階玉床沒有,那上麵躺著的肯定就是魯殤王的屍身,今天我胖爺就替天行道,收拾收拾這個沒職業道德的!”說罷他把袖子一擼,就著眼找好下腳的石頭。

吳邪大概是關心潘子,急道這洞中恐怕是另有玄機,還是先想辦法從上麵的裂縫回到地麵上再從長計議。可那胖子已經被明器衝昏頭了,哪兒有心思聽他的,瞅準了一點,順著岩壁就往下攀。胖子雖體型不咋地,可一遇到和錢搭邊的事就特靈活。我趴在洞的邊緣看他一下子就滑下去三四米,不由得大聲喊:“胖子哥小心啊!摸到好東西給妹子我留點!”

吳邪傻了,他扶潘子靠洞壁坐好:“我說粽娘啊,你還真是逮著誰都喊哥啊?”

我聽他的語氣裏似乎有些不屑和惱火,於是幹脆也坐下來,想了想說“話不是這麼說的,吳~邪~哥~呐,我當你是朋友才跟你說,我剛出來混的時候呢,有個‘哥’告訴我說鬥不是每天都有的倒,但飯卻是每天都必須吃的,想吃飯,你就得有過人的本事。潘子哥,你是行家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潘子重傷未愈,他本是倚在那兒喘粗氣,聽我一問,苦笑著點點頭。

“身手好的,大家倒鬥會帶上他;技術高的,大家倒鬥也會帶上他。吳邪你玩過網遊吧,一個道理,誰都想早點通關,誰都不想糾結,所以像我這種一身垃圾環保裝、意識又爛的人隻好到處搭便車蹭口飯吃。

“姿態放低一點,嘴巴放甜一點,日子才能好過一點。

“隻要有飯吃,叫聲哥又怎麼樣?隻要不觸犯我的底線,讓我跪下來叫他們爺爺都行。”

吳邪沉默了很久,他抿著唇,最後低聲問我:“那你……自己就……嗯……沒有點特長什麼的?”

我說這種莫名其妙的傷感氣氛到底是怎麼來的?真是叫人怪不爽的。我歎了口氣,擺擺手:“其實我是小紅手,而且摸裝備不起屍哦!沒辦法,人長的太美了,那些妖怪不敢在我麵前撒潑。”

“吐啦!”吳邪和潘子同時“嗤——”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我。我隻好盯緊了胖子。那胖子身手十分敏捷,在我們說話的片刻功夫又滑下去幾米,甚至還有餘力用腳畫圈圈逗洞壁上的藤蔓。

一看那些藤蔓的樣子,我便和吳邪對視了一眼,心說剛才企圖搭訕他的鬼手應該就是這個了。

正想提醒胖子小心,他身子側下方的洞口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抓住了他的腳!潘子一慌,急急忙忙想蹬掉,洞裏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別動,你再走一步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