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地抬了起來,枕在腿還是什麼東西上。隨後一個男聲在我斜上方響起:“吳邪,接受吧,粽娘她……已經去了。”
“她隻是摔昏過去了。”吳邪的聲音有種被張起靈傳染過的感覺,聽不出來喜怒。
“你認為一起下鬥的夥伴死了我胖子不難過嗎?!可是吳邪,你看清楚事實好不好,呼吸脈搏都沒有了,身體也是冰冷的,粽娘她死了,她已經死了!”
感謝你看清了現實哈。
“你給我閉嘴!”吳邪把我交給了另一個人,起身和胖子爭辯起來。
結果“另一個人”轉手就把我扔地上了,他用他一貫的口吻命令似的說道:“起來。”
“骨折不是你想起,想起就能起~”睜開眼,那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另一個人”果然就是不老妖怪張起靈沒錯。用左手勉強地支起身子,我對著大叫“詐屍啦!”的胖子和一臉呆像不知是喜是悲的吳邪苦澀一笑:“兩位紳士,能彎個腰幫我撿下胳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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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張起靈幫我把胳膊撿回來、到手臂肌腱、血管一絲絲完全愈合的這段時間內,吳邪和胖子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們站在遠遠的地方,偶爾互相對視,偶爾又看著我,卻絕對不對上我的視線。
說實話,我有點想哭。
因為他們看著我的眼神和看著一隻禁婆的眼神並沒有什麼不同——警惕、畏懼、恐慌。
我是怪物,可我也算是你們的朋友吧。
又是好一陣的沉默,張起靈突然歎了口氣:“你說?還是我來?”頓了幾秒,他轉向吳邪他們,“事情是……”
“我來說!我自己來跟他們說——”我吸吸鼻子,又深吸一口氣,“其實我是一個粽子。
“我向你們坦誠過的——在七星魯王宮——可是你們沒有信。”
“……薛北風?”
我本來還想繼續解釋,可吳邪突然而來的一句話卻打亂了我的節奏,“薛北風不是以你為藍本……薛北風根本就是你,對不對?”
出了苦笑著點頭,我不知道還能怎樣。
他皺著眉頭看了我好一會兒,最後他揚起手食指轉了個圈:“轉過身去。”
“啊?”
“轉過去。”他的手指不斷地在空中劃著圈圈,就好像在馴服一些不願歸巢的蜜蜂。
既然他如此堅持……我轉過身去站好,可還是忍不住問他:“你想幹嘛?”趁我麵壁的時候逃走麼?
可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吳邪的聲音反而越靠越近,聲音裏沒有顫唞、沒有不安,甚至還帶著一絲朋友之間開玩笑的調侃:“問我想幹嘛?你不是有讀心術麼,薛北風?”
“……你怎麼這麼不長記性啊,我都跟你說過以自己為藍本的故事肯定會誇大美化YY順便萬能一下的嘛!喂,你別扯我頭發!”我反勾過手去想把自己的頭發扯回來,卻被他一下子拍掉。
“別動。”他簡短地說,然後繼續撥弄著我的頭發。宛如檢查寵物身上有沒有虱子一般仔細地翻檢了老半天之後,他在我身後低笑了一聲,扭過頭去對胖子他們大聲說:“這家夥沒有讀心術,後腦勺也沒長倆眼睛,還裝妖怪,明明就是個不太普通的人類嘛!”
本來還含在眼眶中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看,還會哭,肯定不是妖怪!喂,喂,你別撲過來!嗷——我肩膀剛剛被海猴子咬過,你要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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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著唇,抹了抹眼淚:“謝謝你,吳邪。”
謝謝。謝謝。謝謝。無論堆疊多少次都拚不出我此刻心底的感受。一個可以與你共患難的朋友縱然可貴,可一個知道你所有致命缺點也依然願意與你出生入死抵背而戰的朋友卻是百年難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