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報之。
這世界上沒有比黑戶口更加苦逼更加傷不起的人了。
台風剛息,吳邪和胖子他們就一邊抹淚揮手說著“好舍不得你們”一邊頭也不回地踏上了飛機。
沒義氣……太沒義氣了!在輪渡上我對著垃圾桶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的時候憤憤地想。可惡,明明在遠海和吳邪他們乘貨船時一點都不暈船的,難道是下了趟海鬥整個人變嬌氣了?
最後對麵床鋪的大嬸兒實在看不過去了,拍著我的背關心道:“誒,我說小姑娘,你怎麼不帶點暈船藥呢?”
我哪兒知道粽子也會暈船啊!而且前幾天我明明就不暈!我可憐巴巴地看著那位大嬸兒,舉得她肯定是個好人:“大嬸兒,你有藥麼,賞我幾片唄。”
大嬸兒麵露難色,突地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急急忙忙地說:“不過我倒是有個土法子,聽說暈船的話出去吹吹海風就好了。”
“沒用的,我每次還沒走到甲板上就吐到腿軟了。”嗯嗯,我說的是實話,隻是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有這麼多東西好吐的,而且吐的東西還不隻是最近幾天的食物而已。這讓我更加相信其實我的粽子胃連通的是異世界,也許繼續吐下去我還會吐出鐵釘藏寶圖或者河蟹筆記什麼的。
“那要不你試試睡覺?睡著了就不會暈了——喏,就像你朋友那樣。”大嬸兒指向一上船就悶頭大睡的張起靈。
不是我說,張起靈這家夥每天一副低血壓、缺糖分、欠瞌睡的鬼樣子,卻意外的攻擊防禦震古爍今,說他沒開掛都不會有人信。一個連血屍都毫無畏懼的人,怎麼可能被暈船這種小事兒困擾。我深吸了一口氣,特誠懇地告訴大嬸兒:“沒用的,人家是大神,我等屁民永遠比不上。”
她眉頭微皺,佯裝生氣實則語重心長地說:“你這話我不愛聽了啊,年輕人這麼自暴自棄做什麼!”她想了一會兒,建議說,“要不我們來打兩盤牌吧,轉移轉移注意力,別老想著自己暈船。”
一句“沒用的”還沒出口,我就意識到這次大嬸兒的話似乎很有點道理:前幾天和吳邪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是在想海底墓就是和他們插科打諢,最不濟也是在睡覺,當時沒有暈船真的很有可能是因為我的注意力完全就沒有放在這方麵!
被大嬸兒找來的牌友是個比我年紀大不了多少的黃毛小青年,大概是因為長期吸煙的關係,他身上不僅有一股濃濃的煙味,而且衝我咧嘴笑的時候牙齒都是黃的。
“來來來,小姑娘決定打什麼。”
我想了想:“就鬥地主吧。”這個牌似乎比較普及,大江南北的牌友應該都會玩。
大嬸兒好爽地笑了笑:“好,那我決定玩法,紅三百當。小夥子,你決定分子。”
“等等,什麼是分子。”
那隻黃毛有些不耐煩地點起了煙,還惡意地向我的方向吞吐了一番雲霧:“有沒有搞錯啊,什麼是分子都不知道……就是錢啊,錢,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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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不該太天真。
這個年代像我這樣出門玩牌不來錢的純良人士真的不多,不過黃毛提出的分子也不算多——每盤最少跟一塊錢——還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大賭傷身小賭怡情嘛。
可是。
我果然不該太天真。或者說,我對自己的牌技認識還不夠。
打鬥地主,我輸,打五十K,我輸,打肉貼肉,我還輸。在我的錢包癟到不能再癟之際,他們又提出打心慌慌。好吧,那就慌慌吧,為了不暈船,豁出去了。牌發到手,我懷著惴惴不安地心情一看,咦,難得的好牌!“我壓二十塊!”我把票子往床鋪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