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交代說最好要提前一個月寫信,不然送不進這大山坳裏來。

我鼻頭一酸,心說如果以後還有機會來這裏一定來看這位善良的大媽。

回到了之前落腳的招待所,我在門口轉悠了半天沒進去,說實話,我完全沒有做好要再見他們的心理準備,但轉念一想,其實也沒那麼嚴重:不就是不救我嗎,跟以前直接讓我去蹚雷送死完全一個性質。

一個粽子,還想怎麼樣,誰拿你當回事兒啊?

我使勁兒拍拍自己的臉,雙指向上提了提嘴角:“四爺,我回來啦!”

招待所裏很冷清,前台隻有個當時為我們登記的年輕小夥子在,我上去一拍他的櫃台:“嘿!”

他一看我,突然抖如篩糠:“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尼瑪,這是拿剪刀往我心窩子戳呢?

這小夥子估計是個唯物主義者,見我不說話隻是狠狠瞪他,他自己抖了一會兒也不抖了,隻是雙臂依然互抱著,一副防備的樣子,聲音裏也多是不安:“之前跟你一起的那些人……他們說你死了。”

其實我特想說“他們說的一點也沒錯”,不過還是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他們人呢?”

“退房啦!”

“哈?”

“前兩天就退了啊……他們好像也是走散了吧,分成兩批回來了,第二批人一回來馬上退房走了……誒……誒,你沒事吧,”他拿圓珠筆戳戳我,“誒我說姑娘你千萬別著急啊,我給你找找,之前跟你一起的那個男的登記住房的時候留了電話的,我給你撥過去!誒你別走啊!你去哪兒啊?!”

小夥子一直喊我,甚至還追出店門口問我上哪兒去,他是用座機撥給葉成的,免提,我甚至還能聽到葉成在那邊不耐煩地說“喂?喂?誰啊?說話!”。

我要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

漫無目的地在小鎮的主街上晃悠了一會兒——說是主街,其實這個小鎮也就隻有一條街道而已,也沒多長,一個多小時就能走個來回。最後又回到了那家招待所。小夥子一看到我就趕緊迎上來,說葉成讓我呆在這裏,他馬上來接我。

我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塞給他(玉璽除外),問他能不能讓我打個長途。小夥子立即拍著胸脯說要啥東西啊,免費讓你打,打多久都行!

我勉強地笑笑,向他道謝。

我的手機進水進的一塌糊塗,這手機當初還是葉成給我買的,手機卡也是用他的身份證辦的。我用肩膀夾著話筒,一手翻著聯係人一手撥號,我原本想的是給解雨臣打電話,要知道我的口袋裏還有一方玉璽,就算不能完全還完債,至少能抵上一部分,順便讓他預支一點生活費給我——我一點也不想再回陳老頭兒那邊去了。

可號撥到一半,我猶豫了一下,按下了停止鍵,轉而撥了聯係人中的另一個號碼。

片刻之後電話通了。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高興點:“吳邪,在哪兒呢?”

“你好,薛小姐是嗎?”電話那頭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還沒來得急等我問他是誰,他就好像說快板兒似的搶著說道,“是這樣的,麻煩您聽我說完。你是手機主人的朋友是吧……呃,您的這位朋友從山上摔下來了,身上多處骨折,正在我們醫院住院,目前還昏迷著……我不是騙子……嗯……能不能請您來我們醫院把醫藥費結了?”

放下電話後一分鍾我都還沒回過神來,蒼天啊,這尼瑪玩兒我呢?(暴漫臉)

“……沒事吧?”招待所的小夥子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長歎一口氣:“這位小哥,你們鎮上哪兒有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