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費,也為了給身體健康的孩子們尋找願意收養他們的家庭。當深夜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與更加疲憊的精神回到孤兒院時,迎接她的是更糟的消息。
警察局來電話,阿飛因為偷東西被抓住了。
“你知不知道你開的是孤兒院啊,啊,你就這麼教育孩子?讓他偷東西?這要長大了怎麼得了?要我說你根本沒資格當什麼院長!白活了那麼大歲數。”
“同誌,你冷靜點,冷靜點,注意一下說話的態度。”
“我怎麼了我,他偷東西還有理了,還不讓人說了,啊,你們是不是警察啊,幫誰說話呢!”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永遠挺直的背脊此刻彎得很低,很低。
在回去的路上,個頭小小的少年緊緊得抿著唇,倔強得不肯說一個字。
一隻手伸過來,少年的身體微微一僵似乎想躲開,卻又馬上停住站在原地,等待著懲罰的降臨。
可那隻大手撫上了他的額頭,卻隻輕輕的揉了揉:“有沒有受傷?”
看著因為驚訝而瞪大的那雙略顯細長的雙眼,她依然笑得溫和:“你可以選擇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麼,也可以不告訴我,這都沒關係,但你要記住一點,你是我的孩子,是孤兒院其他孩子的哥哥,明白嗎?阿飛。”
“……對不起,院長。”
在路燈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裏,一個已經略顯修長的身影站在那裏,泛白的指節顯示出他的主人正竭力克製著怒火,但那雙偶爾反射出一絲光芒的眼瞳卻看不出半點情緒,一片空洞幽暗而冰冷。站了一會兒,少年就轉身抄小路趕在院長和阿飛之前回到了孤兒院。
“不行,我不同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現在年紀還小,沒人會雇你幹活的,就算有那也不會是好人!阿飛,聽話啊,好好回去上學,將來沒有學曆,可找不著好工作,錢的事奶奶會想辦法……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強呢,你,你,是想氣死我嘛!”
大門“砰”的打開又被關上,小小的少年衝了出來,向門外的同謀者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就這樣空著手什麼也不帶的離開。
斜照的夕陽下,孤獨的影子拉得老長。
“哥哥,以諾哥哥,大家怎麼都不見了?”出院歸來的小家夥比原先消瘦了許多,“……你和奶奶不會離開吧?別走,沉沉會聽話,會很乖,別丟下我一個人,好嗎?”
“啊。”
“奶奶,這是誰?”
“這孩子是我從路上撿回來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連話也不會說。”這些年她蒼老的厲害,照顧孩子的事基本上都交給了當初那個帶著溫和笑容的少年,“以諾啊,又要辛苦你了,真是,我老是管不住自己,明知道你照顧沉沉就很辛苦了,可還是……”
“沒關係的,奶奶,都交給我就可以了,你休息去吧!”
把老人送回房間,他再回過頭來,發現那個被撿回來渾身肮兮兮據說連話也不會說的家夥,已經抱著從廚房找到的食物狂吃了起來。
他挑了挑眉:“不裝了?剛才還挺像的,待會兒吃完自己滾蛋,奶奶那兒我會找個理由搪塞。”
……不說話繼續吃。
“你不會是想賴在這兒吧?”
還是不說話。
“啊——原來你聽不懂人話,是精神病吧,早說嘛,我幫你打個電話。”
一隻烏黑的爪子“啪”得將他拿起的電話拍落,比他還略高一點的少年輕挑鳳眼,那半闔的眼中透著凶光。
“我勸你最好別那麼幹,”他的笑容隱隱有些扭曲,“有人在追我,是會滅口的那種喔,不想被牽連就當沒見過我吧!我休息一陣自然會離開,放心好了,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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