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印象,那輛在他上學途中遇到的連闖紅燈也不刹車,直直將他撞飛到半空中的大卡車,是他上輩子閉眼前最後所見到的事物。然後,當他再睜開眼,已經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外語真的很難學,阿壽直到兩歲才能磕磕巴巴的跟這輩子的父母交流,好在父母很愛他,一點也不嫌棄他的蠢笨。然後,他又花了兩年的時間,才發現自己穿到了獵人世界中。
這對他是個極為嚴重的打擊,投胎到這樣恐怖的高危世界,大概沒人會高興吧。暫且不說殺人如割草類似地球上恐怖組織的幻影旅團,單是被他們輕鬆屠殺的黑幫成員,對普通人來說也是無法抵抗的存在。
哪怕是在書中做為正麵角色出現的獵人公會,大概也不像表麵上那麼幹淨。單隻那張除了免費使用公用設施,還可以當簽證使用,而最重要的是代表了無罪殺人的獵人證,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這,不是他能生存的世界。更何況還有2000年的那場攸關人類生死存亡的戰鬥。漫畫中是以獵人公會會長與蟻王的死亡為結尾的,但是現在呢?
誰能保證曆史不會改變?人心不會改變?人類的結局,不會改變?
憂思過度的阿壽病倒了。
四五歲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精、氣、神像是被從身體裏抽走,隻留下一副軀殼。
回去,想回去,我想回去……
如果死亡能讓我來到這個世界,那麼,再來一次,會不會……
躺在床上的阿壽一門心思的想著這件事,早已忘記了門外那對深愛他的父母。
直到有人將他抬到那個他隻小時候遠遠看見,卻從未碰觸過的祭壇上。
他睜開無神的雙眼,模模糊糊的看見父母正站在祭壇兩邊,虔誠的念著禱言。
這是要做什麼?阿壽想開口詢問,嗓子卻早已幹澀的發不出聲。
父親的手撫過他的臉龐,母親的淚落在他的額頭。
不要,不要,即使不明白即將發生什麼,眼前的景象也讓阿壽有了不詳的預感。別這樣,爸爸,媽媽,別這樣……
我不走,我不走了,我哪兒也不去了,所以,求求你們,快住手!!!
鮮血噴灑在祭壇上空,形成詭異的紋路,如同一張網將阿壽罩住。然後,這張網直直的落在阿壽赤-裸的身體上。
有什麼流動進來了,是生命、是祝福、是父母對孩子的依依不舍。
止不住的鮮血,止不住的淚水,止不住的祈禱之聲。
當阿壽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月後,但他卻絲毫沒有久病臥床的不適與虛弱。但同樣,清冷的房間裏也沒有他希望看到的那兩個身影。
他說不清自己的是什麼感覺,自從知道了這裏是獵人世界,他總感到自己身在夢中,周圍一切都顯得極不真實,哪怕是生養了他的父母,也不免被他當成虛擬的人物。
直到那鮮血飛濺的一刻,滾燙的液體將他從夢中喚醒。
“為什麼?我甚至不是他們的孩子。”醒來的阿壽向族長坦言一切,感到深深困惑的他甚至沒有想過說出事實之後,自己將麵臨什麼。
“你當然是他們的孩子,”族長渾濁的眼裏透著看破一切的了然,“你不也同樣承認他們是你的父母嗎?”
老人看著阿壽漸轉悲傷的臉,歎息:“我們是蒼族人,與窟盧塔族人一樣是瀕臨滅絕的種族,隻是不像他們背負著七大美色之名,我們的族人成年後會擁有通靈體質。懷孕對我們來說非常困難,而你的到來給所有人帶來了希望與歡樂。”
“所以我們為你取名阿壽,希望你健康,希望你快樂,希望你幸福,希望你能認同這裏的所有。”
“所以當你的父母發現你的靈魂與禸體產生了排異現象,就決定對你使用族中的禁術——舍生咒。它的效果正如你看到的那樣,能把自己的一切通過祭壇轉嫁給自己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