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石頭城,是下第一大城,乃當年明太祖朱元璋開國建都之地,自是千門萬戶,五方輻輳,朱雀橋畔簫鼓,烏衣巷口綺羅,雖逢亂世,卻是不減昔年侈靡。
到了金陵,袁承誌要去找他師父,而何歡也有事情要處理,所以他們約定了回頭相聚之處,便分開了。
何歡獨自一人,徑直來到了秦淮河畔的煙雨樓。初夏的秦淮河,正是景致最美的時節,綠柳如煙輕撫金粉樓台,十裏珠簾曼蕩春風,畫船簫鼓晝夜不絕。
遠遠望去,一壕春水半城花,城裏城外,琳宮梵宇,碧瓦朱甍。在六朝時,是四百八十寺。到如今,何止四百八十寺。大街巷,合共起來,大酒樓有六七百座,茶社千餘處。無論你走到再偏僻的巷弄,總有地方懸著燈籠賣茶,插著時鮮花朵,烹著上好的雨水,茶社裏坐滿了吃茶的人。
而何歡,當他的腳步邁入煙雨樓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成了煙雨樓最尊貴的客人,被請入了煙雨樓最好的一個貴賓客房,由煙雨樓的當家花魁柳寒煙姑娘親自侍奉茶水。
煙雨樓,或許算不上是金陵城最好的青樓,卻是最為特殊的,因為它既是青樓,也是一家客棧。來這裏的客人,能夠真正享受到一種在自己家一般的自在隨意,讓人流連忘返。
“師父,請用茶!”客房中,一襲白衣清麗動人的柳寒煙為何歡倒了杯茶:“我聽山宗義軍北上,本以為師父會在軍中,不想竟然來了金陵。師父,咱們山宗義軍是準備北上來占據金陵了嗎?”
“拿下金陵是早晚的事,不過急不來,總得先拿下了福建,才能放心北上的,”輕品了口茶的何歡淡笑道:“為師此來,乃是因為一些其他的事。寒兒,你可知道這金陵城中的金龍幫?”
柳寒煙放下茶壺點頭連道:“自然知道,徒兒和金龍幫那位大姐焦婉兒也算是熟識。煙雨樓能在金陵城立足,而少去許多麻煩事,也多虧了金龍幫的照拂。師父突然提起金龍幫,莫非此行是為金龍幫而來?”
“拉攏金龍幫,隻是順便而已。為師此番,卻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過,你既然和焦婉兒認識,那是再好不過的了,”何歡連道:“吩咐下去,讓人盯緊了金龍幫以及所有跟金龍幫有關的人,不管是金龍幫的朋友,還是金龍幫的仇人。”
“是,師父!”恭敬應了聲的柳寒煙,便是起身離開了客房。
轉眼十多過去,注意著金龍幫的何歡,也同樣是關注著福建那邊的消息。攻下南昌後,山宗義軍自福建南北西三方關要殺入了福建,一路勢如破竹,殺到福州才遭到了鄭家所率官軍的激烈反擊。一番激戰後,官軍潰敗,鄭家水師欲從海上撤退,卻是被山宗水師埋伏攔截,一場海戰爆發
最終,付出了不損傷的山宗水師,依舊是憑借著海船的性能速度,以及精良的火炮等武器打敗了鄭家水師,逼得死傷慘重又逃不掉的他們隻能選擇投降。
整個戰爭持續了不到半個月,隨著福州的陷落,福建全境很快被山宗義軍占據。會師整頓之後的山宗義軍,水陸並進,北上殺入了浙南地區終於,聲勢浩大的山宗義軍引起了南北兩京朝堂的震動,而後崇禎皇帝火速下旨,讓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領兵,傾江浙明軍精銳南下平叛,眼看著一場大決戰就要在浙南展開
煙雨樓,貴賓客房之中,看著南方送來的情報,何歡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太急了,這個陸伯軒,我都了讓他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