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可以肯定,若不是鎮南王世子妃人在北越,定北侯和夫人壓根就不會來,更不會把小女兒也一起帶來。
這時候,容王坐在輪椅上道,“定北侯和夫人遠道而來,還是先入座吧,認祖歸宗是大事,容後再商議也不遲。”
雖然梁王大勢已去,但在朝中也不是就沒有勢力了,再說下去,這接風宴會把人興致敗盡。
定北侯夫人是北越公主的事是不爭的事實,不是她皇後說不是就不是的。
北越皇上擺手,笑容慈藹道,“入座吧。”
北越皇後後槽牙都咬鬆了,她看了身邊的宮女一眼,宮女會意,轉身離開。
這一幕,沒人瞧見,也沒人注意到。
明妧太久沒見爹娘了,雖然進宮的一路都在說話,但這遠遠不夠,她身懷六甲,本不用來參加接風宴,但她想和爹娘待在一處,行宮她早已住膩了,哪怕累點,她也心甘情願。
再者,她要待在行宮,衛明城肯定要陪著她,蘇氏也會。
衛明城倒無妨,畢竟北越皇上見過他太多次了,蘇氏還是頭一回來,北越皇上太想見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了,蘇氏應該也想見見自己的生父吧?
雖然她是被蘇家抱養的,但親生爹娘並非是不要她了,而是被逼無奈,北越皇上找女兒找了這麼多年,可見一斑。
蘇氏轉身時,明妧從她眸底看到了淚花,她輕喚一聲,“娘?”
蘇氏輕搖頭,“娘沒事。”
她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父親了,誰能想到會是北越皇上,之前她一直覺得這不可能,一定是弄錯了,可真等見到,心底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騙不了人。
蘇氏和定北侯一桌。
衛明蕙和陳大少爺一桌,明妧和衛明城一桌。
右相舉杯敬定北侯酒,為沒有去十裏亭相迎賠罪,等他們一杯酒飲盡,舞姬已經上來獻舞了。
大殿內,鶯歌燕舞,歡笑不斷,就是北越皇後和梁王,哪怕再不高興,臉上也保持著笑容。
接風宴上,沒人聊朝政,也沒人提楚墨塵,都不敢在興頭上潑冷水,惹北越皇上不快。
衛明蕙坐在那裏,從她進了北越都城,就一直被人盯著看,看的她都渾身不自在,這張臉,讓她又高興又生氣。
如果不是這張臉,雲嬤嬤不會給她跪下,大姐姐不會順藤摸瓜查出她從出生便被人偷梁換柱的事,也因為這張臉,娘知道自己不是蘇家親生的事,知道這事後,娘有多傷心,她都看在眼裏。
還有大姐姐,她被容王世子抓來北越,沒準兒也和她這張臉有關,還有大姐夫出事……
有時候對著銅鏡裏的這張臉,她都恨不得劃上幾刀,紅顏禍水,她禍害自己也就罷了,偏害的都是身邊人。
陳大少爺握著她的手,衛明蕙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突然覺得脖子有點癢,她想撓,一抬頭發現有人看著她,隻能強忍著了。
隻是她忍的住,陳大少爺忍不住,伸手撓手背,不知何時,手背上多了一點紅疙瘩,癢的厲害。
他抓了一下又一下,抓的衛明蕙心都癢癢了,她也想撓啊,可是大家閨秀,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撓癢癢,尤其她癢的是後背。
撓的次數多了,衛明城注意到了,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