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1 / 3)

“我哪能跟他一般見識,不過被他燒了,還得重做,費力又費錢,何苦呢?你管家也挺辛苦的,不是給你節約銀子嗎?省點事嗎?”無憂想著那縷琴聲,眉頭便是一蹙。

“你和以前變化,真的很大。”他聽著她口是心非的話,搖了搖頭,又笑了一笑,繼續看圖紙。

無憂象是被人踩了尾巴,吸了吸鼻子,將頭扭開,算是將這話題給打住。

揭了車簾,見離郡主府已近,整了衣裳,安份的坐了回去,畢竟門口人來人往的,下車時得保證衣裳整齊,省得又背後胡亂嚼耳根,說她在車上把不凡非禮了。

不凡在外忙了幾天,回到郡主府,便忙得不見人影。

無憂自然又淪落為閑人一族。

她那一堆夫郎中,唯一來尋她的,隻有十一郎。

與十一郎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半天,終是沒抵住他如同受傷的小獸一般的可憐眼神,勉為其難的糊了個風箏,心不甘,情不願的邁出了院子。

也不知興寧抽的什麼瘋,這哪裏是招的夫郎,分明是領了個兒子來帶。

她小時候,每年一到四月,子言就會給她糊風箏,子言給她糊的風箏總是宮裏第一個飛上天,也總是飛得最高的那個。

可是在她五歲那年,風箏的線斷了,她看著風箏飛遠,哭了許久,因為在那時,她便下意識的將風箏當成子言,風箏的飛走,便如同他的離開。

雖然子言重新給她糊了一個,但她卻再也不肯將風箏放上天,隻是掛在床頭,能一直看著。

就好象子言一直陪著她一般。

後來一把火,把床頭的風箏給燒了,也隻剩下了她一個人,雖然換了個地方,但每年四月,她也會給自己糊一個風箏掛在床頭,十幾年下來,雖然不知自己糊的風箏到底能不能飛上天,但從表麵上看,非常的漂亮,至於款式上永遠都是飛走的那個,連上麵的畫的圖案都是一樣。

忐忑的看著風箏在十一郎手上放飛,跟在他身後,千叮萬囑,如果他敢把風箏放飛了,她便再不搭理他。

第一次看著自己做的風箏在天上飄飛,無憂的心也隨之騰起,心裏存著一絲想念,盼一會兒風箏能安然收回,意喻著子言能順利回到自己身邊。

不凡揉了揉漲痛的額頭,翻開另一本厚厚的賬薄,無意中側頭望見窗外在空中飛翔的風箏,那圖案,那色彩……

心中莫的一緊,放下筆,起身踱到窗邊,微仰了頭,視線追著那個風箏,冷然的眸子漸漸浮上一抹溫柔。

無憂看著風箏一點點被回收,向自己一點點的靠近,整個心髒都揪得緊緊的,不住的對十一郎道:“慢點收,別崩斷了線。”

然事總與願違,無論她再小心的護著,風箏仍是脫了線。

無憂看著脫了線在天上飄飄蕩蕩,隻覺得腦中‘嗡’的一下,有瞬間的黑,胸腔中象是生生的塞進一塊巨石,壓得無法透不過氣,兩額麻漲的什麼也不能想。

不祥的感覺從四麵八方密密麻麻的襲來,她搖了搖頭,不該認命。

丟下十一郎,提了裙子便向風箏跌落的方向趕去。

在風箏斷線的那一瞬,不凡麵色微僵,抽身向房外急走。

風也算不得大,可是斷了線的風箏在半空中卻硬是不肯掉下來,悠來蕩去的直飛出郡主府才徐徐下落。

無憂追著風箏一直出了府,看著風箏跌落下來,掛在了一棵大樹上,閉上眼,長鬆了口氣,總算是沒丟。

這麼著,也算是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