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中帶著不經意的威脅。
她聽著楚安如此回答,說道:“公主讓婢子一句話轉達二世子,就此耽誤世子一下,請附耳過來。”
楚安無奈地附耳過去,繡玉踮起腳,在他耳邊說出石破天驚的幾個字:“世子救我,奴婢已有身孕。”
楚安吃驚地看向繡玉,這可不得了,他費了好大力氣才壓下心頭驚懼,故作平靜地回道:“好的,我已知道,你請公主放心。”
繡玉再看向楚安一眼,向著兩人深施一禮,有點依依不舍地離開。
楚安一直看著繡玉走遠,才向著楚泰一笑,繼續趕路,楚泰看他神色極不自然,又回味著繡玉剛才的神情,總覺得兩人之間非同尋常,他突然想起在昭國時,收到母妃的消息,公主也隨軍出征夷狄興化草原,莫非楚安這廝趁公主不在和那宮女有奸情,他嘴角溢出一絲冷笑,楚安在後唐燕都宣誓此生隻愛公主一人,若被人揭穿背誓,隻怕公主不會輕易幹休。
日上三竿,繡玉還懶洋洋地呆在室內,也許是因為懷有身孕的緣故,她近來做事格外的倦怠。自從那日在蕭瑉麵前戳破她和楚安之事,她便沒有再去見過蕭瑉,而蕭瑉也沒有再召她服侍。
她也不知道蕭瑉所言會奏請楚王封她為楚安的側妃,是否當真,也不想再去懇請她,越和蕭瑉接觸的時間長,反而越沒法估量她的心思,揣測她做事的意圖。繡玉不想再去求她,便一心一意地在室內等楚安的消息。
她坐在桌案旁用著繃子繡兩隻鴛鴦,卻是心思混亂,集中不了精神,不小心紮了一下手指,立刻冒出血珠來。
她將手指含在口中,突然聽見室外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她站起來,剛要打開門看個究竟,一群粗魯的宮人猛地推開門,險些將她撞到,看到她,隻喊了一聲:“楚後命我們捉你去。”便用力地將她雙臂一扭推推搡搡地走出門外。
繡玉大驚,也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羞辱過,掙也掙不脫,隻能任人羞辱。
她妙目向四處一掃,總算看見這個庭院中還有一名公主的粗使侍女躲在一邊偷看,連忙哀求地說:“姐姐,快告訴公主救我啊。”
她說完這番話,自己也是一陣慨然,她認為她是敵人,卻想不到事到臨頭能求救的人唯她一個而已。
一個須發潔白的禦醫替繡玉把了脈,當著眾人麵前向著楚後稟報道:“王後,這個宮女的確是懷有了身孕。”
繡玉緊咬嘴唇,她以未嫁之身珠胎暗結,被一眾宮人知道,實在是羞於見人。
那裏楚後已經施施然來到她麵前,命人抬起她垂下的頭,冰冷嚴厲的眼光好似刀子在她秀美的臉上刮來刮去,張口問道:“你可知道穢亂宮闈是何罪?”
繡玉緊咬牙關,不知該從何答起。
楚後看著她微揚臉龐,十分清麗可人,一雙眉目眼波流動,惶然之中也是楚楚動人,心中更加認定楚泰說的沒錯,她和楚安有奸情,隻要逼得她供出楚安,便能夠讓楚安難堪,不隻是蕭瑉不會放過他,隻怕楚王也會治他的罪。
她安排人埋伏在周圍,本想等兩人相會時上演一次捉奸在床,不料楚安十分機警,竟然沒有來相會過繡玉。幸而她安排的手下,發現繡玉有妊娠跡象,否則事情倒是難辦了。
她看著繡玉一笑,說道:“你已經有了孩子,鐵證如山,你承認不承認都無法脫罪。這件事你一個人做不來,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你的罪名反倒輕些。”
繡玉看著楚後美麗卻狠毒的眼睛,如果是別人詢問,她當然可以說出孩子的父親,可是楚後是楚泰的生母,一心想要置楚安於死地,若是她供出楚安,會不會連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