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漸暗下來,殘陽如血,落照懸在遠處的西山口子裏,疲憊地放著微弱的霞光,隻要晚風輕輕一吹,那顆雞蛋黃似的夕陽就會乖乖地滾下山去。
夕陽在下沉,魔仙城的士兵們卻沉浸在失去主君的悲痛中。慧明天師得知魔炎和妖人女巫同歸於盡的消息後,小心謹慎地稟告了魔達:
“大公子,主君在和妖人女巫大戰的過程中,不慎墜入裂穀,至今下落不明。”
“裂穀?魔仙城地勢平坦,何來的裂穀?”魔達驚奇地問。
“那條大裂穀,是主君的王者之劍劈開地麵所形成的。當時,情況緊急,主君和妖人女巫打得異常激烈,誰也不甘示弱。於是,雙雙墜入裂穀……”
魔達穿著修身長袍急匆匆地趕來。風姿颯爽,臉上布滿愁雲。眾魔仙族士兵說,“參見大公子!”
細看之下,魔達鼻梁高挺,鼻子與上嘴唇間是芳草萋萋的墨色胡子,眼神哀傷,濃眉大眼。額頭高挺,顴骨有肉,地閣方圓。
魔達站在裂穀邊上,眼神呆滯,凝視著大裂穀。除了感到大裂穀深處傳來的輕微震動,魔達什麼也看不見。
裂穀深處傳來的震動,越來越近,越來越明顯,裂穀邊緣的泥土在紛紛往下掉,頓時,所有人驚呆了,忘了失去親人的悲痛,家國情仇也拋至九霄雲外。
在未知降臨之前,抑或在未知的麵前,人們寧願相信眼睛看得見的存在,哪怕是仇人,也總比不可知的東西要能感到安全感。人,到底是貪生怕死的,能活下去就絕不輕易放棄掙紮。
地麵上的眾人,不受控製地晃來晃去,像是地震來臨前產生的巨大晃動,地麵上的石頭也在劇烈抖動,仿佛鍋裏燒開的水在沸騰。
殘陽在晚風的驅趕下,到底還是滑下山口去了。
太陽落山的那一瞬間,無數雙眼睛幾乎同時看見從裂穀邊沿上探出來的巨大腦袋。
起初是一顆腦袋,接著,在大裂穀的邊上,驚現一排巨大的腦袋,仿佛一支訓練有素的士兵,齊頭並進。
慢慢地,那些巨大的四腳怪獸,一波接一波地爬出大裂穀,體型巨大,長度大約有兩個七尺男兒那般長,渾身長滿鋸齒狀的鱗片,和冰甲角魔龍身上的鱗片大同小異,看起來堅不可摧。
眾人看見長長的怪獸陣,驚得目瞪口呆,一時忘了剛剛經曆過的惡戰。
怪獸仿佛心有靈犀,慢慢向逼近,魔仙城的眾人一步一步後退。怪獸張著血盆大口,不出聲音。
起初,四腳怪獸爬行的速度很慢,一步一步地爬,跟烏龜差不多。眾人於是覺得這群醜陋無比的怪獸不足為懼,甚至,不少士兵放鬆了警惕。
沒有真正與之交過手,不了解對手的本領,容易輕敵,連心底的敬畏也顯得浮誇。
但是,那群怪獸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仍然張著血盆大口。較遠處的怪獸正圍困過來。怪獸是想把所有人團團圍住。
遠處的四腳怪獸逼近時,所有的怪獸就瞬間發起了攻擊。
原本爬得慢吞吞的四腳怪獸,突然增加移動速度,猶如狂風掃落葉的速度,眾人著實嚇了一跳。
有些膽小的士兵被嚇得麵如菜色,魂已飛,魄已散。
混亂的場麵,隻見渺小的人類一起一落,飛上飛下。盡管手上的寶劍鋒利無比,卻無法刺入四腳怪獸的身體,用盡渾身氣力揮砍下去,也無濟於事。
那些狂暴血腥的四腳怪獸刀槍不入,眾人對此無計可施。
魔仙城的遁地王,土一,身材魁梧,強壯有力,能夠空手接住四腳怪獸的重重一擊。
遁地王用肌肉發達的兩隻手緊緊抓住四腳怪獸的上下顎,那怪獸也在全力反擊。怪獸的血盆大口已被遁地王死死地撐著,已經不能再合攏。四腳怪獸就在地上轉起圈圈來,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機會,好擺脫眼前大力士的鉗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