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火兒在喝水的時候,看到水裏有東西,起初,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遂將這一信息告訴風影,風影的回答很淡然,他說水裏有東西很正常,就像陸地上有人有獸一樣,再正常不過。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並非假話,火兒再次把頭伸入水裏,假裝喝水,以吸引水裏的東西。
火兒的雙手緊緊地抓著河岸,心裏忐忑不安,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好似牛眼睛,眼球左轉右轉,左看右看,卻什麼也看不見。
頭埋在水中很久,終於憋不住氣了。火兒不甘心地抬起頭來,心裏嘀咕道:“剛才明明看到水裏有東西,現在怎麼突然沒了呢?”
“嗨,這條河寬闊無比,怎麼才可以橫渡過去?”
風影的問話打破了火兒的沉思。
“你說什麼?”火兒似乎沒聽清風影的話,反問道。
“我們怎麼過河?”風影重複說。
“我也沒轍。河水湍急,附近又無船隻。你不會想遊過去吧?”火兒吃驚地問。
“在地上我是一條龍,能夠在空中飛行幾百裏,可是,到了水裏我就變成一條蟲,寸步難行啊!”風影打了一個比方,表明自己的水上功夫很差勁。
“還以為你沒有弱項呢?原來,你怕水啊!”火兒一陣冷嘲熱諷。
“俗話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也有自己的劣勢。萬事萬物,相生相克,除了造物主,其他生物都是一樣的渺小,我也不例外。”風影說。
風影正全神貫注地對火兒說話,火兒又把頭探進水裏去了,他怎麼也不相信是自己的眼睛花。因此,誰都沒注意身後有什麼東西。風影雖然身為刺客,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同樣也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什麼動靜,可以說除了河水流淌的聲音,再沒有聽到一絲絲別的響聲。
一番尋找後,火兒一抬頭就看見了風影身後有條巨大的怪魚,居高臨下,渾身長滿白色的魚鱗,看起來像是透明的一樣。
嚇得火兒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個字來。好在風影是刺客,他發現火兒的瞠目結舌有些不對勁,頓時隱隱感到身後有一股無形的壓力。
一側身,風影就閃出去三步之遠,扭頭一看,那條巨大的魚張著剪刀似的大嘴,朝自己剛才所坐的位置咬下去,把堅硬的河岸都咬出了一個大缺口。
偷襲未遂,那條巨大的怪魚重又鑽進了滾滾長河裏,消失無蹤。火兒這才晃過神來,“我都說了,水裏有東西,你還不信。這下信了吧?”
“這條魚如此龐大,已然成精。我從小到大,還沒見過體型這般巨大的魚。”風影說。
“我也是第一次見。看來,此次北溟寒地之行,頗多凶險。我倆千萬小心,別一不小心就成了大魚的晚餐。”火兒心有餘悸地說。
風影看著河對岸,若有所思。
夕陽西下,大河濤濤。無邊的曠野上,看不見一個人影,看不見一縷炊煙,看不見一隻船。
“我們是今晚過河,還是歇息一晚上,明早再動身。”火兒問風影。
“遲早要過,不如早些過河。”風影說,隨即提醒火兒朝河對岸看去,“你看,河對岸有低矮的灌木叢,興許還能打到一些野味。”
“是,”火兒朝風影所指的方向看過去,讚同地說,“河這邊的環境惡劣,一片荒蕪,一毛不拔,很難找到果腹的東西。既然如此,那就想辦法過河吧!”
“你有什麼好主意?”風影問。
“哪有什麼好主意!要船沒船,要木頭沒木頭。如果一根大木頭,我們還可以騎著過去。”火兒攤了攤兩手,一籌莫展地說。
“木頭?”火兒的話似乎點醒了風影,“我們能不能把那條大怪魚當做一根木頭,駕馭著它過河?”
“沒開玩笑吧?那條凶猛的怪魚會聽你的話?”火兒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魚當然不會聽話,但我們會想辦法馴服它。”風影說。
“馴服一條大怪魚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啊!難道你已胸有成竹,想到了什麼大膽的方法?”火兒問。
“有是有,就看你敢不敢配合?”風影再次使用激將法。
火兒還是爽快地上鉤了,說道:“沒有什麼不敢的,生死尚可置之度外。”
“好,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風影讚歎不已。
有時候,不得不說,被人利用也是自我成長、自我完善的一部分。一個人倘若從來沒有享受過被人利用的經曆,他的人生注定不是七彩的,總缺少那麼一抹令人狂暴的灰色。
“具體說說要怎麼做?”火兒急不可耐地問。
“這個計劃可能要委屈你一下……”風影故意撩火兒。
“委屈一下沒關係,別太委屈就行。”火兒聽到委屈二字,心底還是感到了幾分快意。
火兒話音甫落。風影快速移步到他身後,朝他屁股一腳,火兒就一頭栽進了滾滾的波濤裏。火兒一邊在水裏胡亂掙紮,一邊咒罵風影,“啊,救命啊,我不會遊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