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緣目睹芳容一眼,少年的心從此失落無蹤。
冷月煞心想,“難得人家姑娘那般熱情為我解困,我切不可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我要親自為她贖回簪子,親手送還給她。”
想著要親自取回簪子,於是,冷月煞當晚不曾回去,投宿魔仙城。
夜晚的魔仙城也別有一番風味,大街小巷,燈火通明,輝煌的景象使冷月煞頓感莊嚴之感。
不過,冷月煞身上所帶的銀兩全部給了那個黑心的掌櫃,現在身無長物。投宿和贖簪子的錢,也不知從何尋得。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的滋味,這一刻在冷月煞的心裏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味。
冷月煞在魔仙城裏舉目無親,無處寄宿。城裏不比村子,城裏處處掛著要錢的牌匾,哪像樸素的村子還有人情味可言。
夜市的熱鬧不比白天遜色,夜色下的人們顯得更加有活力,說說笑笑,安步當車,好一派悠閑自得的生活。
正在為沒錢憂愁的冷月煞,突然看見一家當鋪,名叫有錢當鋪。冷月煞覺得這個當鋪的名字取得非常有水平,足以彰顯出老板的身家。他伸手摸了摸掛在腰帶上的玉佩,那是冷月凡給他的玉佩,並囑咐他隨時隨地貼身佩戴,不可隨意解下。
河狹水急,人急計生。
冷月煞站在人流如織的街上思忖片刻,計策湧上心頭。
“那十兩銀子是母親積攢了許久,用來給父親買藥的錢,我卻舉手之間全都送給了別人。那個少女的娘親倒是得救了,我卻貽誤了父親的服藥佳期,恐怕他的咳嗽又加重了。”
冷月凡老了,染了風寒,咳嗽的厲害,小月神遂吩咐冷月煞前往魔仙城抓藥。那些珍貴的藥材隻有魔仙城裏才有,以冷月部落目前的窮困狀況,是沒有大夫願意在冷月部落開藥鋪的。
冷月煞長歎一聲,走向那家當鋪。
他趴在當鋪的窗口前,對裏麵的老板說,“老板,我有東西要當。”
“你有什麼寶貝啊?”
“我有一塊家傳寶玉,手頭需要銀兩,無奈之下,隻好出此下策。”冷月煞說完,便取下腰間的玉佩,依依不舍地遞了進去。
“我看看是什麼寶玉。”當鋪老板見過的寶玉千千萬萬塊,有著豐富的經驗,一看便知。
“我說的沒錯吧,這可是我的家傳寶玉,絕對是珍品。你看,值多少銀子?”
“小夥子,你這塊寶玉可不是什麼寶玉,它隻是一塊普通的玉而已。隻不過做工精細罷了,值不了幾個錢。”
“老伯,你是不是看錯了,你再仔細看看。”
“錯不了,我閱玉無數,經驗豐富,眼光獨到,不會看錯的。”
冷月煞有些疑惑,“這是我爹給我的,還吩咐我貼身佩戴。怎麼可能隻是普通的玉呢?”
“你考慮一下,當還是不當?”
“多少錢?”
“小夥子,看你也是一個孝順之人,我給你十兩銀子。”
“十兩?太少了吧,老伯?”冷月煞自然接受不了這麼低廉的價格,“要不是初到貴寶地,碰上突發情況,打死我也不會當玉佩的。”
“小夥子,我沒騙你,十兩銀子已經超出市價太多太多了。不信,你可以換一家當鋪試試,頂多當八兩銀子。”
冷月煞覺得當鋪老板是那種比較忠厚老實的人,沒理由騙自己,於是,忍下心,把玉佩當了十兩銀子。
“老伯,過幾天我來贖回玉佩,可行?”冷月煞當玉佩隻是權宜之計。
“可以,三天之內,你可隨時來贖玉佩。但是,三天以後,若不見你的人,如果有人想買這塊玉,我就會賣給別人。”
“好,一言為定。三天之內,我自會來贖回玉佩。”
這一夜,冷月煞住進一家便宜的客棧,環境倒也舒適,衛生倒也幹淨。他迫不及待地盼望著天亮早些到來。
躺在床上,雙手抱住後腦勺,目不轉睛地看著樓板發呆。一心想著白日裏出手相助的那個姑娘,言談舉止中散發著優雅的氣息,服飾端莊得體。
冷月煞不知道那個姑娘的名字,“她長得那麼好看,她的名字也一定很好聽。名如其人嘛!”
翻來覆去,眼前全是那個姑娘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也許明天就會見到,也許明天見不到她,也許見到的是另外一個姑娘……”
夜深人靜時,冷月煞沒有半點睡意。下床走到窗邊,站在窗邊,放眼往外看去,璀璨的燈籠高高掛,涼爽的夜風,溫柔地拂動燈籠,仿佛有一隻纖纖玉手在撫弄著燈籠,仿佛是她在擺弄著燈籠。刹那間,她真的出現在燈籠旁邊,盈盈地笑著,嘴角的那抹淺笑,宛如新月。
天光把客房的地板照亮時,冷月煞驚醒過來,他怕錯過那個姑娘。匆忙下樓後,他徑直衝到昨日的那家藥鋪門口,好在藥鋪還沒開門。冷月煞欣慰地笑了,一屁股坐在門口的青石台階上,靜待藥鋪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