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能讓她再拿劍殺人,不能讓她的雙手染血,不能讓她再接觸這
些血腥,然後,或許時間能夠幫她遺忘。
而這些,是他如今所能做的。
這些年來,他早斬過無數的人,他的靈魂早已髒了,她的,還沒有……對她,他曾
經錯過,這坎,他不會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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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出了林間小徑,他脫下麵具,回到了這幾天停留的山中小屋。
手一撤,他將她放到了椅上。
穴未解,默兒看著他,眼中有著怨怒,許是終從那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沒有解她的穴,隻是望著她,定定的望著她,彷若是第一次看見她一般,仔仔細
細地凝望著。
她烏黑柔亮的髮絲上沾著銀亮細小的水珠,憤怒的黑瞳鑲在白玉般的雪膚上,鮮明
地讓人震懾。柳葉眉、櫻桃嘴,沾染上胭脂花粉的她,讓人心醉,也教人氣憤。
她身上仍穿著火紅嫁衣」」她亦要在今日嫁人,嫁給另一個男人!
每每思及此,他就覺得胸口有火在燒。
楚恨天退了一步,在另一張椅子坐下,盯視著她的雙眼,開始隱隱透著不悅。唯一
讓他心情好過一點的,是在那小白臉跳出來時,她並未遲疑收手;但這也同時提醒了他
,他在這些年中將她教得多好。
她一點也沒有手軟。
他將她教得太好了。
他是個混帳!
桌上已無酒,剩茶。
楚恨天倒了一杯茶,坐在椅上,喝起茶來,視線,仍盯著她。
屋外,仍在下雨……矛盾在心中生成、醞釀、繁衍,他惱火她的莽撞倔強,卻也同
時感到愧疚不安。看著她怒火中燒的黑瞳,他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他收回視線,逕自喝著早已涼掉的茶水。
外頭風在吹,雨在下,老賭鬼撐著油紙傘遠遠出現在山間小徑上,他瞧見屋裏的情
形,不覺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韋劍心也回來了,他鑽到油傘下頭,撥撥髮上水珠,納悶的問:「嘿,
為什麼不進去?」
老賭鬼下巴一撇,勾著他的肩道:「你瞧裏頭。」
韋劍心遠遠一望,看著屋內楚恨天臉上複雜的神情,看著一旁被晾在椅上怒目相向
的默兒,他心領神會,和老賭鬼有默契的對看一眼,說道:「我剛上來時看到山腳有個
攤子在賣油雞,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是嗎?那咱們還等什麼?」老賭鬼配合的說完,便和韋劍心勾肩搭背地轉身往山
下而去。
細雨如絲,綿密細小約雨聲匯聚成無形的牆,將小屋隔成另一個世界。
她的憤怒在聚集;看著他,她既不解又氣憤!
為什麼?為什麼要阻止她報仇?為什麼要救她的仇人?她好不容易能朝了血海深仇
啊!為什麼……氣聚成縣,衝破了穴道,穴道雖解,她卻沒有動,隻是仍瞪著他,握著
拳頭,氣憤地以沙啞的聲音問:「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仇人?」
他仍注視著手中涼掉的茶,一昂首將它喝掉,才淡淡道:「知道。」
她聞言氣得站了起來,白著臉再問:「你知不知道他殺了我全家一十三口?」
「知道。」他麵無表情的再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