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何來失去。最恐怖的是看見過﹑接觸過﹐曾經得到過那樣的美好﹐
卻又在剎那間失去它。
她不相信所謂的「隻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因為隻有曾經擁有﹐
才會感受到失去的悲痛和空洞。
生命荒蕪很可悲嗎?不﹐當人從未曾感受到茂盛﹐又怎會知道荒蕪是可悲的?
她寧願無知又荒蕪平凡的過一生﹐也不要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戀﹐因為那會燃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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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因為她再也沒有心力去付出所剩無幾的感情和真心。
因為她已經失去太多﹐所以再也沒有了﹐再也沒有……
在唇齒之間的乳白豆漿是那樣地香甜溫熱﹐她緩緩嚥下喉間﹐那溫熱的液體溫
暖了手腳﹐暖和了腸胃﹐但她的心卻依然感覺冰冷。
* * *
天氣很熱﹐豔陽高照。
前兩天上午張鴻羽回去後﹐便沒再來過。
兩天過去﹐她的稿子寫完了﹐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隻是還有些鼻塞。劉少君
相信經過那天早上她的規避後﹐他不會再來﹐生活將就此恢復原狀。即使心中有遺
憾﹐那也隻是遺憾而已﹐因為她知道這樣做是對自己最好﹑最安全的。
平凡平淡﹑安全無味的人生﹐就是她想要的。
望著門前兩株巨大的鳳凰樹﹐樹上滿滿盛開的小紅花迎風搖曳﹐她在心中一再
地告訴自己﹐這是她所想要的。
本來應該在今天便開新稿﹐設定的男主角是像他一般的男人﹐現在﹐她卻無法
下筆去寫﹐說無法倒不如說不敢要來得貼切些。她不敢下筆去描繪他﹐怕他的形象
變得太過清楚﹐清楚到刻印在心版上而無法抹去﹐所以她不敢。
翻出了一開始原本打算寫的古代稿﹐她坐在客廳窗前的木椅上瀏覽之前蒐集的
歷史資料﹐她的注意力一直無法集中﹐看來看去老在那一頁﹐還不知不覺地發起呆
來。
屋裏開著冷氣﹐窗子緊閉著﹐隔絕了屋外的聲音﹐以至於直到他停好了車﹐同
屋子走過來時﹐她才回過神來發現他的來到。
霎時﹐她不想承認心底的那絲情緒是欣喜。
張鴻羽停在院子的步道上和屋裏窗內的她對望﹐他的雙瞳黝黑而深邃﹐從中透
出溫暖的笑意﹐笑意從他眼底蔓延至嘴角﹐在他右頰上形成了一個淺淺的酒窩。夏
日熱風吹拂而過﹐吹揚起他濃密的短髮﹐炙熱的陽光照在他身上讓人覺得燦爛耀眼
。
他的笑容似乎很容易傳染﹐當她發現時﹐唇角不知何時向上微揚﹐要再收起已
來不及。他看到了﹐笑容因而變得更大﹐接著舉步向前來到足有一個人高的大玻璃
窗邊。
他伸手敲敲玻璃窗﹐眼中閃著淘氣﹐那讓他看起來就像個頑皮的大男孩。
劉少君不知他想做什麼﹐但還是開了窗。
「早安。」他笑著和她打招呼。
「早安。」她極力維持平常的點了下頭。
禮貌性的招呼才打完﹐他突然伸手探進窗裏﹐將她攔腰一把抱了出來﹐越過了
低矮的窗臺。
「呀?!」她嚇了一跳﹐有些許錯愕﹐但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他不會讓她掉
下去。她維持著鎮定的問﹕「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