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1 / 2)

要敢攔我,我削掉拉蘇的鼻子,誰要敢舉刀、放箭,我就去了他的耳朵,然後是左手、右手、胳臂、雙腿——」拉蘇痛得冷汗直冒,回過氣來之後,忍不住又道︰「外頭有數萬大軍,我還有五千鐵騎,你逃不出去的。」他緊盯著前方所有的人,邊狠扯那傢夥的眼眶,說︰「將軍,如果我是你,就會懂得識時務。你知道我現在就算是死,也能拉你墊背吧?你要是配合點,就隻會丟隻眼楮,而不是一條小命。現在,叫所有人退下,退出帳門外,否則我先割了你的舌頭。」拉蘇咬牙忍痛,一開始還不肯,但阿朗騰扣緊插在他眼窩裡的手指頭,讓那傢夥臉孔扭曲,痛得立刻開口咆哮。

「退下,全部退下!」

所有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能陸續退了出去。

當最後一名士兵退到帳外,他挾持著拉蘇,大步往前,她一拐一拐的跟上,卻見他一腳踹翻了圓帳正中央的火爐,爐火倒地,瞬間吞噬著雪白的羊毛地毯,火速延燒了起來。

「你個天殺的畜生」

他沒讓拉蘇罵完,隻反手以刀柄敲昏了他,將那昏迷傢夥身上貼身的金絲戰甲扒了下來,扔給她。

「套上。」

她沒時間思考,她知道情況危急,她將它套上,卻見他不往大門走,反而轉身兩個大步跑上了拉蘇的高臺,站上了寬椅,大刀連著揮砍,將後頭靠近頂端的帳幕砍出一道出口,回頭朝她伸手。

「我們得立刻出去。」

她上前把手給他,讓他幫著她爬上篷頂。外頭的軍隊騷動著,但都往圓帳前方大門那兒集結。天色已經有點暗了,沒人注意到她在篷頂邊緣。

可就算如此,她清楚兩人隻要一下地,就會立刻被逮到,她可以看到無數座圓帳在附近,她將頭縮回去。

「你——」以為她害怕,他才剛要說話,她打斷他。

她踩著他的肩頭,匆匆道︰「去把掛那邊牆上的弓和箭袋給我。」不用她解釋,她才剛說到弓,他已經領悟過來,立刻放她下來,轉身跑去拿弓和箭,她則忙著扯下寬椅後那裝飾用的拉蘇旌旗,拿刀將其斬劃開來,然後把油壺裡的油全倒了上去。

這之間,她忍不住頻頻看向門口,害怕有人會沖進來,但顯然他們都忌憚拉蘇會因此受傷,而能夠下決定的人還沒趕到。

他順手扯下一塊著了火的氈毯回來,她接過弓箭,他將每一支箭都插穿了一塊油布,點燃了火才交給她,她則再次踩著他的肩頭,上了那破掉的篷頂,將火箭射出,兩人合作無間,瞬間點燃了遠近方向都不相同的八座圓帳。

火一起,人就亂。

更亂。

她這才將長弓斜掛在身上,抓著他給的一筒箭隨手係在腰上,在混亂中翻爬過架設帳篷的柳條枝架和厚氈布,圓帳很高,她幾乎是摔跌到草地上的,還沒站好,他已經帶著那將軍跳了下來,伸手扶了她一把,跟著帶頭往左邊跑去,那不是出口的方向,但她別無選擇,隻能跟著他。

即便肩上還扛著那昏迷的將軍,他的速度依然比她快很多,他飛快沖到一座帳篷前,在眨眼間解決了那伸長了脖子,朝前方張望,想知道出了什麼事的兩名守衛,然後杠著那將軍,將那兩人也拖進篷子裡。

她跟著沖進去,在門簾內喘氣,她正想提SI他,躲在另一座圓帳並不能解決間題,然後才發現這座帳篷不是普通圓帳,裡麵堆滿了木箱,他已經橇開了兩隻木箱,她還沒看清,已經先聞到那硫磺與硝石的味道,不禁愣了一愣,瞬間領悟木箱裝的不是別的物品,是火藥。

老天,把火藥放得離前軍主帳那麼近?這些傢夥真的是蠢到了極點!

她簡直不敢相信,但那確實是火藥,他將那些火藥翻了出來,而她猜她知道他想做什麼。

她立刻上前幫忙,熟練的把引信裝了上去。

他裝了一麻袋,把拉蘇那把鋒利的刀給了她︰「把刀架拉蘇脖子上,我得去弄馬,你在這裡等,誰要進來,就削掉拉蘇的耳朵,叫他滾出去。」她握緊了刀,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剝下其中一名守衛的靴子穿上,拾起那守衛的刀,跑了出去。

因為別無選擇,她隻能抓起那被丟在地上的拉蘇,把刀架在那傢夥脖子上,不隻因為害怕有人闖進來,更擔心這傢夥隨時會醒過來。

時間緩緩流逝,她可以聽見外頭的騷動,聽見人喊馬嘶。

胸中的心跳,一聲大過一聲;手心裡的汗水,浸濕了刀柄。

帳外有火光閃爍,內裡卻黯淡無光。

汗臭、木頭、硫磺、硝石、血與炭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她繃得像根被拉緊的弓弦,這地方根本是個火藥庫,是躲藏最糟的選擇,她一邊擔心眼前這三個男人隨時會醒過來,一邊害怕附近燃燒帳篷的火星被風吹來這裡。

隻要一著火,她就死定了。

有那麼一瞬,她懷疑他不會回來了。

她是個累贅,是個麻煩,而他已經有了火藥,一個人逃跑方便多了,他不需要回頭來救她。

或許她根本不該傻傻的繼續待在這裡

她緊張的吞咽著口水,告訴自己,那個男人方才沒有必要救她,沒有必要幫她,可他救了,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