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聲,嘴裏喃喃的說著:“死去了。”忽然瞎子領口一緊,身體向前一晃,眼前的解語花伸出兩手抓住瞎子的衣領,將瞎子猛地拉過去,瞎子的嘴唇狠狠的撞到花兒的牙齒上,滿嘴的腥甜,自己的血和解語花的,兩人的血液混在一起的味道。
瞎子愣住了,隻見解語花移開唇舌,低頭一口咬在瞎子的頸窩上,鑽心的疼痛,瞎子一聲悶哼,下一秒,整個人卻被重重的按在地上。解語花慢慢的伸手將瞎子的墨鏡取下來,蒼白的臉上是無法言語的迷離。“死了,太好了,終於什麼都無所謂了,真的假的,別人說什麼。”兩行眼淚從花兒的臉頰上流下來。“瞎子,抱我。”
瞎子愣了一下,伸出胳膊將花兒擁在懷裏,瘋了一般咬上花兒的嘴唇,那一刻,瞎子想殺了自己。
當所有的衣物都化為碎片散落在地上,花兒的潔白身體和瞎子的古銅色的肌膚撕扯在一起,花兒在瞎子耳邊哭得像個孩子:“瞎子,別離開我,我要你啊!”
再無遮攔的瞎子把哭泣的花兒抱在懷裏,在花兒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著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表白,解語花,為什麼讓我遇到你。
夜裏,瞎子用匕首挑開了花兒身上的血脈,無望的排解花兒身體裏的血毒,在滿身血汙中,兩個人一次次縱~情,直到天亮。
三天之後,解語花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發現自己依然活著。
“本次飛往廣西南寧XX機場的飛機即將起飛,請各位乘客係好安全帶……”
飛機的機艙裏回蕩著空中小姐甜美的嗓音,解語花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空蕩蕩的望向窗外,不論是眼神還是內心,都空得像火焰燃盡後的廢墟,被風吹過,連灰燼都吹散無形。
那場大火已經過去一周時間了,恍若隔世,心中重重的傷痕掩蓋在平靜之下,恢複的速度讓解語花都覺得驚人。
“瞎哥走了。”坐在床邊削蘋果的阿哲如是說。
“嗯。”躺在床上的解語花平靜的應著,將瞎子這個名字默默的關在心房之外。
阿哲,說點別的吧,既然他是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就讓他不留一絲痕跡的離開。慢慢的,再想起他時,心不會再痛;再慢慢的,眼眶也不會酸痛;再慢慢的,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也不會無法表達的渴求,再不會把不相幹的背影錯認成他,再不會期待路上不經意的相遇,再不會在別人的閑談中苦苦等待他名字的出現;再慢慢的,就可以相信,自己可以活下去,在一個再也觸摸不到他的世界裏活下去。
關上心房,那一雙金色的眼睛卻纏繞在花兒的心裏。
解雨森找到了,她一個人坐在一條沒有燃料的船上,飄蕩在公海裏,阿哲幫陳雪劫持了一條漁船去追她。解雨森躺在滿船的明器裏,看到遠遠的海麵上出現一個小小的黑點,船頭上,站著一個飄著短發的女孩,為她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於是解雨森也哭了,在陳雪的懷裏。
後來,阿哲幫陳雪,把解雨森送進了精神病院,阿哲說不等了,就算解雨森死在精神病院裏,陳雪也不會看上他的,何況醫生說解雨森的抑鬱症是能治好的。兩個女人在一起,用阿哲的話來說,是多麼暴殄天物的一件事。
解語花問阿哲,拍賣會前一天晚上,他幹嘛去了。阿哲說,陳雪的發布會結束的時候,被班目帶走了,於是自己就也讓班目帶走了,兩個人一起被塞進後備箱裏,阿哲說那時覺得自己特英雄,特同甘共苦。然後,班目打電話給解雨森,讓解雨森做兩件事,第一是件把解家的錢劃出來,第二件是把解家的明器運到海外去。不過是大學同學罷了,至於為對方那麼賣命嗎,這同性戀們都是怎麼想的,阿哲啃著蘋果絮叨著,解語花看著天花板,怎麼想的,是啊,同性戀是連上帝都不肯眷顧的生物,偏要在茫茫人海裏找到另外一個喜歡自己又喜歡自己性別的人,這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偏偏要這樣做?
陸越沒死,解語花的一槍穿過喉嚨打在脊柱上,也許會癱瘓,也許不會,靠個人的意誌吧。不過阿哲說沒問題,現在的陸越和以前不一樣了,陸越醒了之後,再也不像以前一樣整天說屁話了,天天在醫院的病房裏望著天空,跟以前的陸希一個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