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敗塗地。
梁微走後,她還坐著欣賞街景,順帶平複心情,不想過早回去麵對空蕩寂寥的房子。她不怕寂寞,但她害怕無聊的分分秒秒流走的時間,她更不想借用無事可做的時間來發呆,結果無疑就是想起些不愉快的事情。
餘靜覺得自己真是提早更年期了,總是做些杞人憂天的事。
可她的心亂糟糟的,這種感覺不是沒有過。隻是不知接下來還會遇到什麼不可預測的事,餘靜就有些心煩意亂。
“等朋友?”
不知何時,秦誠在她對麵坐下,侍應生走過來,餘靜續了杯咖啡,神情十分疲憊。她看了眼秦誠,落了一地的情緒已經不見了,皮笑肉不笑地:“小心我揭發你,假公濟私。”
“就不想想我們在這裏無意邂逅?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女人,沒一點浪漫細胞。”秦誠把公文包往桌麵一放,身體往椅背靠了靠。
“如果浪漫能當飯吃的話,就不需要物質基礎了。”
“現在的女人都這麼現實嗎?”
“應該是少數吧,尤其是像我這類為了五鬥米而折腰,有什麼辦法,物價指標日趨月漲,人們總得先解決了身體需求才會去考慮高層次的心裏需求。我總不能餓著肚子去高喊著我要過精細化生活的口號吧。”
“據我所知,秦珩的公司運轉很好,一個季度的利潤足夠你花這輩子。”秦誠說這話時,神情變得意味深長。
餘靜忽而心煩,微微蹙眉,一杯咖啡一口解決掉,“那畢竟不是我的,隻有花自己賺回來的錢才能心安理得。”
“你是想說才不會有虧欠?秦珩真是可憐,一廂情願規劃你們的未來,而你恐怕是沒有把他規劃在自己的未來旅途中吧。”
餘靜心扯痛了,故作輕鬆:“你今天是為他打抱不平啊,其實沒必要,男女交往不就是圖輕鬆愉悅嗎。人生漫漫,未來變數不可預知,誰是誰的過客還不一定呢。”
“好端端一個姑娘就這樣被這無良的社會給侵蝕掉了,還真是可惜。”
“你丟下大把時間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其實大可不必,你應該回去對周小姐說,我相信她比較樂意聽。”
秦誠頓了頓,咳了一聲,嚴肅道:“依依這幾天常提到你,什麼時候聚一下?”
“算了,你們內部的事還是內部解決。”
兩人先入長久的沉默,餘靜糾結梁微手裏頭的照片,不知道這照片是從哪裏拍來的。若說秦爸在外麵有女人並不稀奇,反正那個圈子裏沒幾個幹淨的人,所謂成功的男人至少要有幾個搬得上台麵的紅顏知己。而秦爸這麼嚴於律己小心謹慎的人,不至於落人把柄。
“在樓下遇上了梁微,你們都聊什麼?”
“私人恩怨。”
“對了,她懷孕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餘靜怔了怔,思維有點混亂,按鈴叫來侍應生示意再添一杯咖啡。秦誠讓侍應生上一杯牛奶,轉頭對她說:“女人少喝咖啡。”
“知道一些。”她含糊應付,因為不清楚秦誠問她的目的,心下卻猜想,秦誠難道知道?那麼秦珩是不是也知道?可是秦珩一直表現的很淡然,知道還是不知道?她一麵希望秦珩知道,又不願意。然後又暗自笑,應該不知道的吧,不然秦家早鬧開了。
“現在還為她開脫?”
餘靜發現秦誠眼神暗了許多,似乎在思索。餘靜暗想,她有為梁微開脫過什麼嗎,好像沒有吧,除了最初那些絕望,好像早已習慣明暗各一套。
“我這麼善良?”
秦誠意味不明笑了笑,輕咳一聲:“對付難纏的人,秦珩沒有教你用什麼辦法嗎。”
“我隻知道對付無恥的人要比他更無恥,難纏的人還真是沒辦法,難道你有好的經驗?”
“越來越厲害了,我說不過你。”他停頓片刻,神情凝重,“梁微和我爸爸有過關係,所以你不必覺得愧對她。還有那孩子,也不是秦珩的。”
餘靜震驚,愣愣地不知所措。
“我說這些隻是希望你不要再退縮,平時很勇敢的女孩,麵對感情卻變得小心軟弱,實在不像話。”
“秦珩知道這些嗎。”
“你還是很關心他。”
“我隻是預測一下戰爭有沒有可能打起來,或許會很有意思,要知道內鬥比什麼都精彩。”
“他還真把你寵的無法無天了。”
餘靜前思後想,吞吞吐吐地把梁薇手裏頭有不利秦爸的照片說了出來,秦誠像是預料到了,表情平淡,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這幾天她很煩,持續的綿綿陰雨,無端添了些感傷。秦誠說這些事交給他來處理,餘靜隻笑,爾後拍著秦誠的肩膀說還是勸勸秦珩忍一忍,反正已經這樣了,她在大方一點做他背後的女人。
於是,秦誠抽空約秦珩打球,在休息室裏,秦誠若無其事地說:“要不先停戰一段時間?離婚這種事情急不來,大不了分居兩年。”
“有的事情可以退步,這事情沒得商量。”
“切,還真是天生一對,一個非離不可,一個擰死不離,有什麼意思這樣折騰,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