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
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包圍視線,她才想起來。這窄小的地方要回避也是不可能,裝作若無其事好像也不行,隻要硬生生地迎上他的視線。
餘靜心顫了,心下感慨無巧不成書,沒想這種地方也能遇著。他也看到了她,隻是看了一眼,朝身旁的美女走去。餘靜愣坐在位置上,待他們走遠了,眼淚才大滴大滴落下來,落在手背上,灼痛了一大片。
曆經磨難,歲月流逝,終於形同陌路。
時間這魔杖沒帶給她任何的東西,卻是讓他的眼睛教會了她殘忍,把她建立的信仰瞬間摧毀。
她借用茶館的電話,對著電話另一端說:“你來接我回家。”
江一帆在半小時後出現,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直搖頭歎氣,又不忍心責備,拉起她往外走,再把她塞進車裏開足暖氣,拿起毛巾溫和地幫她擦拭。
“回去溫爺爺又該責罰我了。”
糾結的表情逗樂了她,臉色也緩和了,帶著濃濃的鼻音十分歉疚,“喂,是不是耽誤你了,真是抱歉。”
江一帆卻冷了臉不吭氣。
車子啟動離開,她側過頭看到一輛熟悉的車飛快的駛過,駕車的人緊抿唇,麵頰冷峻。
回到公寓,就被江一帆扔進衛生間,看來他也氣得不輕。當夜,她發起高燒,折騰的夠嗆。她不想大半夜麻煩江一帆,想著硬撐到天亮,可電話響個不停。接起來的時候,對麵沒聲音,餘靜喂了一聲以為是信號不好,最近總是半夜有騷擾電話,接起來沒人說話,然後啪一聲又掛了。
她無疑有他,又說了一次:“我是餘靜,你哪位。”
“你出來。”
餘靜卻一下子清醒了,扣著電話的手發白,忽然就失去了言語,怔怔地不知要做什麼。直到對麵不耐煩地聲音再度響起,是真的很不耐煩,“我讓你出來。”
“你喝酒了?”盡管燒得厲害,思維還是清晰的。
“你在乎嗎你。”
“嗯,我不在乎所以掛了,晚安,祝你夜夜笙歌。”啪一聲竟也掛了,然後餘靜抱著枕頭發呆。
細想了兩人相識的數種,走過的歲月,竟也就這樣平平無奇,見怪不怪了。
本是陪著未婚夫參加他朋友的婚禮,結果她住入醫院。醫生冷冰冰地說:“三十九度,想燒死啊。”
餘靜汗顏,心想哎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淋了一場雨就鬧騰成這樣。想當年,淋了多少場雨啊也沒感冒過。江一帆無微不至地照顧她,餘靜過意不去,要他去參加朋友婚禮不要管她。
江一帆雙眉一挑,悶聲道:“禮金已經送到,人不到有什麼關係。”
“那多不好。”
“知道不好還敢給我生病,存心的你就是。我說以前也沒見你生個病啊,高中那會看你身子骨也還挺結實的嘛。”
“此一時彼一時,老了啊。”餘靜瞪著眼,頗為無奈。
在醫院住了一天,然後回家休息。江一帆對她倒也盡心盡力,還親自下廚熬粥,餘靜盯著一碗清談粥若有所思地看著江一帆。他捧起一碗呼啦呼啦吃的歡,見她一口未動,咳了聲:“挺好喝的,這可是我第一次下廚,你就賣個麵子吧。處女粥啊。”
本來她已經用勺送了一口,聽見這話,一口粥噴了三尺遠。然後咳得撕心裂肺,末了說:“嗯,難怪味道怪怪的。”
江一帆辯駁:“瞎說,我覺得味道正好。”
兩日後,好的差不多了,朋友約她吃飯,餘靜說好。看著報紙還說今晚有應酬的江某人,在她切斷通話鍵後,放下報紙若無其事地問:“等一會有什麼安排?”
“朋友吃飯。”
“哦,我也正好沒什麼事,就送你過去吧。”
餘靜笑了笑沒有點破,於是當兩人一起出現在某餐廳時,皆是愣住了。就餐的不止朋友一人,還有一位冤家。餘靜忤在原地半步也沒有挪動,江一帆一手攬過她,推著她往前走,然後大大方方坐下,對著桌上的秦珩點頭微笑,很是友好:“秦少好久不見。”
秦珩卻不看他,直勾勾地瞅著餘靜看,冷冷淡淡:“也不久,就隔了兩天而已。”
桌上暗流,餘靜看了朋友一眼,朋友聳肩表無辜。到是兩男人,句句玄機,害的餘靜正襟危坐。可到了結尾,秦珩也沒有主動和她說半句,她吃得極是辛苦,心下暗忖,在這樣下去要折壽十年。
朋友像是知道她心裏所想,發來一條信息:“真不是我,無意撞見的。看你眉頭緊鎖,有這麼嚴重嗎。”
她按字:“坑太多,怕折壽。”
朋友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撩眉笑了,然後低頭繼續按鍵:“你還能禍害一萬年,折點壽算不了什麼。”
餘靜無語,這女人簡直是人精了。
這頓飯吃的極為艱辛,她從左往右邊一盤盤地吃過,到了他所在的方向,停下來由右向左,無滋無味至他跟前,遲疑了停下。
江一帆體貼入微,餘靜悶頭專心對付。秦珩忽然出聲:“這盤太辣不能吃,還想去醫院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