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同坐了下來。仔細看才發現她滿臉的淚痕和清瘦得尖尖的下巴,心疼地刮了她鼻子一下,說,“你怎麼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真不知是誰像小孩子。”話語裏無不寵溺。

顏諾悶悶地搖著頭,緊抱著他的脖子不放,隻是不停地說,“秦放,秦放,思晨不見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秦放將下巴擱在她的腦袋上,溫柔地撫著她因哭泣而不斷起伏的背脊,安慰說,“思晨不會有事的,我也托了好些朋友在找她了。你放心,一切有我在。”他沉穩有力的語調就像一支定海神針,再不安的心也被穩了下去。

也許因為累了,也許是因為有秦放的安慰,也許因為他就在自己身邊,顏諾沒多久就趴在他懷裏睡著了。

秦放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既想氣她又替她難受,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居然可以對自己閉口不提,要不是方磊說漏了嘴他還不知道,於是急急忙忙地訂機票飛回來,十幾個小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她。

他知道思晨對她的重要,又很清楚她雖然外表看起來很精明,其實根本是個很沒主意的人,發生這樣的事她肯定會急得六神無主,所以唯有親眼見到她才能安下心來。現在看來一點不錯,這麼多天她肯定沒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他喟歎一聲,把電視關了,再把外套往她身上攏了攏,疲倦排山倒海地襲來,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偎依在一起。

窗外的陽光映進屋裏,披上一層金黃的暖芒,為這一刻的溫馨而停駐。

是顏諾先醒過來的,她仿佛很久很久沒睡得這麼沉了,眼睛睜開的時候還感到微微的酸澀,看到秦放的臉時更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隻見他即使在睡夢中眉峰還緊緊地擰著,眼底有淺淺的一圈黑眼圈,下巴長出了新胡渣。再瞥見放在沙發旁的行李箱,她心裏一暖,他該是一下飛機就來這裏吧?其實她就是怕他這麼奔波才一直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的,他爺爺的事,秦家公司的事,工作室的事已經夠他煩心的了,再添上這一茬,饒是鐵打的人也會受不了的。

她輕輕慢慢地挪開,並不想吵醒他,誰知秦放不過是淺眠,一有動靜就醒了,見她傻傻地望著自己,便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把她重新抱回懷裏磨蹭,“怎麼就醒了?不多睡一會?”那聲音帶著惺忪的慵懶,低低沉沉地,卻讓人感覺很溫暖很窩心。

顏諾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冰冷的指尖摸摸他滿是青根的下巴,皺了皺眉說道,“我不困了,不如你到我房間睡一下吧,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

秦放揚起嘴角,抬眼目測了一下廚房,笑意加深地揶揄她,“你確定你這裏有煮食的材料?”開敞式的廚房空空蕩蕩的,隻消看一眼就知道多日未曾開火,自然也不會有存糧了。

顏諾不經意地臉紅了,掙紮著要起身,訕訕地說著,“要不我這就去趟超市買點……”

秦放一把拉她回來,笑了笑又說,“別忙活了,你等我洗漱一下換身衣服,待會我們出去隨便吃點就行。”他隨即看去浴室的方向,開口問她,“浴室可以借我用一下吧?”

顏諾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地撇開眼嘀咕一聲,“你要用就用唄,還問什麼問?”

秦放又是一陣輕笑,鬆開她自個兒往浴室走去。

顏諾借著這個空擋也換下了居家服,才走出房門就聽見秦放喊她,“顏諾,幫我在行李箱裏拿個剃須刀和須後水來,我一時忘了帶進來。”

“哦。”顏諾應了一聲,走到客廳裏,蹲下`身打開他的行李箱翻找,隻是剃須刀還沒找到,卻一不小心翻出他私密的貼身衣物,臉“唰”一下漲紅了,尷尬的火苗直竄到耳後根,渾身火燙火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