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定地瞥向她,狂跳的心因猜測
意外的地緩了下來。他雖無法遏止顫動不休的身子,卻訝異地發現遺失已久的力量正
迅速地奔回體內,體內那股揪緊他的邪惡力量正逐漸遠去。
「嘿,好像好多了。」女孩坦然地迎上他惱怒的視線,輕笑著轉身離去。「你放
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怕黑,安啦,安啦。再見啦。」嘖,可惜了這麼個儀表堂堂的
男人,居然怕黑,天底下當真沒有十全十美的完人。
「妳知道我是誰?」他沉著聲,訝異地發現處在黑暗中的自己,居然能神智清明
地運轉腦子了。
「知不知道有什麼關係,世界本來就不大。」她停在門邊。笑得十分詭異。
她的訕笑聲惹腦了他。「我要知道妳是誰!」他緊緊握著不及他手掌大的手電筒
,用力之大,差點弄碎了它。
「『你要知道』不代表我得告訴你。」她形狀完美的紅唇譏峭地扯高,「安啦!
下次縱然有緣再見,我也絕不會和你相認的,你又何必苦苦相逼?麵子一斤值不了多
少錢,老顧著那張薄薄的皮,多累啊!」女孩放肆地任由清亮的笑聲混雜進空氣裡,
像在取笑他似的放肆。
石介天陰沉地揪著她,隻能看到她有副勻稱的好身材,聽著她夾嘲帶諷地嘻笑,
腦火地看不出來她的長相。他厭惡屈於弱勢的感覺。
「生氣了嗎?別這樣啦,我這問者無心哪!」她心無城府地笑著。
「妳以為妳很了不起。」石介天緩緩瞇起細長的冷眸,大概看出了她的輪廓。
「我一向覺得自己是舉世無雙的。」她笑著說完,悠悠哉哉地晃到門邊,開門離
去前,忽然頭也不回飄飄地丟下話,「忘了告訴你,你已經有三分鐘沒發抖了,好現
象。恭喜你,石介天。」她扮了扮鬼臉壞壞地笑著,話聲才落,人就跟著不見了。
石介天不曾移動的冷眸,陰鬱地變得暗沉。她一直知道他是誰,卻自以為是地耍
著他玩,她恐怕是錯估他的個性。他石介天或許怕黑,卻決不懦弱,沒有人能在玩弄
他之後,全身而退,以牙還牙一直是他從慘痛教訓中得來的處世哲學。
乍現的燈光如同熄滅時一般,來得突然,石介天抿直了不曾放鬆的嘴角,俐落輕
躍起,矯健的動作沒有絲毫不穩或搖擺。
他鬱鬱地以慣有的優雅整理外表,那不近人情的臉上盡是深邃的冷峻與陰沉。領
帶一拉,他順手爬梳稍顯零亂的頭髮,碩長結實的身體繃得死緊,蓄滿了強悍的力量
。
當石介天昂首闊步離開曾讓他備感羞辱的地方時,那幾分鐘前的虛軟早已不見蹤
影。沒有人敢懷疑這樣狂狷傲視的男人,曾經不堪一擊。
* * * *
「石介天,三十一歲,『幻靈服裝公司』負責人,亦其首席設計師,已生產男裝
為主,竄起於八年前在香港一場名為『休閒紳士』的國際服裝秀中,走紅至今,被媒
體記者以敬畏之心冠上『設計之神』美譽。許多時尚專欄記者與老牌設計師預測,以
他目前的超強人氣來看,他再紅個三、四十年應當不成問題……」
「嗯哼。」真不敢相信,行書大老遠將她從淡水自家的樣品室,叫到他位於忠孝
東路四段的辦公室來,居然隻為了研究那個狂妄、自大的服裝設計師?!他肯定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