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覺著,再呆不下去的時候惟一的排遣。
我才三十歲出頭,日子便這麼無聊了,往後的大把日子要怎麼過。暗笑,視富貴如浮雲的怕是不少,估計像我如此憂心的人怕是不多吧。
京城的氣氛越發的緊張了,滿大街的人,似乎都善於眉目傳情,偶爾的交談,內容基本都是,撫遠大將軍征西,雍親王祭天,如此如此。
我聽到這些,心裏咯噔一下。快了麼,快了麼?!
再也無心逛蕩,拖了清荷急急回府。
清荷不明所以,隻默默地跟著。我在院裏打轉,不時地看看院門,想去找胤禛問問。
可是一抬腳,又不知道見了他,要如何開口,腳步便生生頓住。
“主子,您在看爺嗎?”
長歎一聲,我這是怎麼了,結果不是早已清楚了嗎?“沒事。”
“那……奴婢叫人去看看爺回來沒有。”
搖搖頭,“算了,清荷。”
我,還是等著吧,要相信他。
在院子裏轉了不知道多久,眼角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小順子來這裏做什麼?還帶了個公公。
“鈕祜祿氏接旨!”
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這麼愣愣地站著,直到清荷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下跪。
“撲通”跪下,嘴角微微下扯,接旨是個技術活,不小心跪在石子兒上了。
“皇上口諭,鈕祜祿氏即刻前往暢春園見駕!”那個細瘦臉兒的小公公宣了旨,便站在一旁恭敬地等著。
有些迷茫的起身,看小順子一臉急切,礙著有人,也不便多問,連忙整了妝帶了清荷,隨小順子走了。到了大門忽地想起還沒有告訴那拉氏,又讓小順子安排了人去通知。
一路上轎子走得很急,小順子與那傳旨的公公間或地會說上一兩句,均是低低的,聽不真切。
我隻不斷地掀著簾子看看,心裏琢磨著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胤禛從來不告訴我事情進展到哪一步了,忽然從旁人嘴裏聽到這些,心下驚得不能自抑,原來,已經到這一步了。
下轎之後,看著暢春園的天,沉沉霧藹連著遠方。似有還無的春意,乍暖還寒,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默默跟著前行。
此刻的心情,實在難以言喻,搓搓微微的顫唞著的手,強自鎮定。沿著回廊走的時候,不斷的深呼吸,當站在康熙爺的房門外時,心緒這才稍稍平靜了點。
“皇上,雍親王側福晉鈕祜祿氏在門外候旨。”
“傳!”康熙的聲音似乎聽不出什麼異樣來。
小公公出來傳旨,“傳雍親王側福晉鈕祜祿氏晉見!”
對他點點頭,側身進門。“奴婢鈕祜祿·茵茹見過皇上!”
“免禮,李德全,賜坐!”
“謝皇上!”狀似無意的一抬眼,康熙的臉色有些蒼白,靠著椅背正看著我。眼神淩厲得我有些坐不住,強忍著想逃跑的念頭,專心看著自己旗裝上的雲錦刺繡。
“丫頭,可知朕召你來所為何事?”
剛才平靜下來的心,因著這句話又開始狂跳,“奴婢,奴婢不知。”
“李德全,叫他們都退下。”康熙沉聲吩咐完,竟忍不住開始咳嗽。
康熙病了!?猛地抬頭,盯著他的臉。
李德全使了眼色摒退了所有人,用手輕撫著康熙的背。“皇上,您?!”
康熙擺手,隻抬眼看著我,“丫頭,朕能信你麼?”
“……皇上?”康熙並不接話,我咬咬牙,如今這陣勢,我雖不是很明白,但心裏卻清楚的知道,如果康熙不信我,不會招我見駕。他到底想讓我幫他做什麼,如果不做,後果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