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有些慢,直到我回到原告跪著的位置,眾人才慢慢跟著跪下。
德妃的葬禮,規格很隆重,外間那些傳說,在第三天的時候就喧囂於塵上,胤禛渾不在意,十四,也不解釋。二人除了那天的對話,再未說過一個字。
皇太後梓宮奉安於寧壽宮,胤禛於蒼震門內設倚廬縞素居喪,每日赴母後梓宮前上食品三次,哀號不止,群臣莫不感泣。五月二十六日恭移皇太後梓宮,安奉在壽皇殿。六月二十日總理大臣等官會議,恭請四後同祔聖祖廟,尊諡並加“仁”字。胤禛發諭旨:“朕惟母後升祔太廟,大典攸關,欲伸臣子之孝恩,必準前代之成憲,務得情理允協,乃可昭示萬年。”
德妃生前總說,遲了,怕追不上了。
這一次,她總算是追上了。
很長一段時間裏,胤禛都很消沉,朝事大部分交了十三。每日裏就盯著德妃送他的念珠發愣。十四早去了景陵,換了地方繼續守著最愛他的阿瑪額娘去了。
這一忙,就到了七月間最熱的時候,胤禛怕熱,索性帶了我和年氏去了圓明園,一同前往的,還有幾位阿哥。日常的折子,也都送到了那裏。
年氏因著為德妃守靈,本就未恢複的身體,是雪上加霜,日間是躺著多於站著。我隻是歎氣,平日裏事情做得太絕,再無人替她守靈,盡管她曾在靈堂多次暈厥,胤禛與那拉氏卻一直視而不見,其他妃嬪更不敢替她求情。隻遠遠的瞧著,偶爾,投過去或同情,同悻然的一瞥。
隻有李氏,表現出了明顯的高興。這個不懂得收斂的女人,注定會被胤禛所嫌。她的兒子弘時,每次見麵都隻是淡淡的。偶爾聽弘曆提起,似乎都隻是一言帶過,看來,弘曆對這個哥哥,沒什麼感情了。倒是弘晝,弘曆喜歡得緊,這個本應是弟弟的哥哥,性子溫軟得很。大多時候,會跟著弘曆到景仁宮來轉轉,我給他東西,他都是靦腆的接過,然後道謝。
當胤禛要去圓明園的消息和隨行人員公布之後,那拉氏仍舊一臉淡定的笑,隻有李氏,臉變得有點扭曲,兩眼死死的盯著年氏,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而年氏,隻是輕蔑的笑笑,未置一言便轉身離開,留下背後無數探究的目光。我對那拉氏笑笑,“姐姐,我先去收拾了。”
“去吧!既是散心,便好好歇歇。”
“嗯,姐姐在宮中操勞,要保重自個的身子。皇上,他實在不能再經受任何打擊了。”我有些擔憂的看著那拉氏,連日來的勞累,自打胤禛登基後她似乎沒有歇過,人已經明顯的清瘦了下來。
“省得的,好生照顧皇上。”
“嗯。”行了禮退下,回到自己的景仁宮,告訴清荷和春這個消息,這兩人表情如出一轍,先是笑笑,當聽到年氏也去時,臉色馬上變得憂鬱起來。
“清荷,我是隨皇上去避暑,你們這都是什麼表情。”
“主子……”
“好了,我知道了。春跟著去,清荷你這些天去皇後宮裏幫忙吧!我回來後你再回來。”
“主子,奴婢……”清荷欲言又止。
她已經不想再回那拉氏身邊了,無論我與那拉氏關係如何好,這樣冒冒然讓清荷過去,確實不太好,“好吧,清荷,是我欠考慮了。你就留在景仁宮,有什麼事去找皇後娘娘。”
“是,主子。”
用了一天時間收拾,第二天的時候,胤禛起駕前往圓明園。
好期待看看傳說中的萬園之園,在胤禛的車輦上,不停的掀了簾子看。
開始,胤禛還由著我,次數多了,便直接將我拖進懷裏,“探頭探腦的,也沒個規矩。”我兩眼翻白,“我就是想看看。”原先康熙爺出行,我們是家眷,不允許看,乖乖在隊伍裏,恨不得連那簾子也不興人翻一下。如今總算沒什麼顧忌了,就想知道,是不是有老百姓夾道歡送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