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海直接用手掰了個蟹夾,掃了一眼恒澤麵前幹幹淨淨的一片:“你不想吃就別幹坐著了。”
“嗯。”恒澤幹脆地站起來,對著父親說,“那我回去了。”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母親卻忙放了筷子道:“阿澤別急,明天放假呢!難得聚一聚,你們房間都給收拾好了。”
“可是……”
“司機回家過節去了,這個點誰送你啊你還是打車啊?”黎海擦了擦手,把才剝開的蟹夾仍在一旁,抬頭去看恒澤。
“我……”
“乖,聽話。”黎海伸出手拍了拍恒澤的臉頰,黎曜驚得一口湯嗆在喉嚨裏不住地咳嗽。
恒澤麵無表情地轉身上了樓——他覺得被黎海碰到的地方都要腐爛了。
恒澤在屋子裏摸黑躺了一會兒,聽見餐廳裏吃完飯看電視的看電視上樓的上樓的聲音,又聽見隔壁的房門響了一聲,鬆了口氣,坐起身開燈。
筆記本沒帶,屋裏什麼都沒有,沒事情可做,不如早點休息。
這樣想著,恒澤走進浴室,卻沒有洗漱的東西。
“張叔我洗漱的東西呢?”恒澤站在樓梯上向下問。
坐在樓下看電視的母親和黎曜都回過頭來望他,恒澤下意識退了一步。
張叔愣了一下,正要回答,恒澤身後的門開了一道縫。
“我這呢。”
“哦。”恒澤的喉嚨突然有些幹,推開門,黎海正一屁股往床上坐,屋子裏一應俱全,床頭還有個筆記本,電視也開著在,和隔壁屋子差太遠了。
恒澤拿了自己的那套杯子要走,被黎海喊住了:“你幹嘛?”
“什麼?”恒澤看著在床上躺成大字型的男人。
“留下來。”黎海猛地站起來,低頭俯視恒澤。
恒澤用玻璃杯推開他,一手擰開了門把手,樓下沙發上的身形有些慌亂,顯然是剛才在偷聽的。
恒澤不動聲色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仔細一看,確實隻是正常的清潔打掃過,並沒有和隔壁一樣刻意地收拾布置,床上也隻是薄薄的一層。
“澤哥,你屋子沒收拾,我來幫忙吧?”恒澤尚拿著洗漱用具發呆,黎曜推門進來了,手裏還抱著一床印了泰迪熊的被子。
恒澤皺了皺眉,說:“不用。”
黎曜不死心,抱著被子去拉他,卻把人給撞得一個趔趄,被子也摔地上了,牙刷滾了幾滾停在床邊。
恒澤煩了,跨過還坐地上的黎曜往隔壁走。
屋裏沒人,恒澤估摸著他是去三樓的大浴室了,推門又要上樓,黎曜正呆呆立在門口,恒澤不去理他,上了樓就去敲浴室的門。
沒一會兒門開了,黎海才剛坐進水裏,此刻一臉的火氣,看見是恒澤有些驚訝,整理了表情問:“怎麼了?”
恒澤悶著頭道:“你去說。”
“說啥?”沒得到答案,黎海身上半濕腰間裹著浴巾就被推了出來。
黎海莫名其妙赤腳站在地板上,看見追上來的黎曜頓時火氣蹭蹭往上湧:“你搞什麼呢你?”
黎曜看見他這副狼狽樣又是一愣,呆呆地說:“我找二哥……”
“找他幹嘛?”
“我幫他鋪被子呢……”黎曜的底氣有些不足,他一向是有些怕這個大哥的。
“他媽他自己沒長手還是傭人都死絕了要你給他鋪啊!你自己該幹嘛幹嘛去別操那個閑心!”黎海喊得凶了,一樓看電視的母親趕緊跑了上來護住黎曜,瞪著黎海道:“動不動出口成髒的,他媽也是你媽!你跟你弟弟吵什麼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