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考試嗎?”
葉青青走了,蘇慕染看著她孱薄的背影,情緒變得低落起來。她還記得舅媽小產的時候,驚險萬狀的情景。舅媽體質差,本來出血就多,術後營養又沒跟上,結果導致她不能再孕。醫生告訴舅舅的時候,舅舅都蒙了,半天才緩過神兒來。
幸好的是,舅舅是個拿得起事兒的人,自己在樓道裏抽了幾支煙,便跑出去買了一大堆營養品給舅媽補身子。舅媽總覺得對不起舅舅,可舅舅卻說,不怪你,是我疏忽了,沒孩子就沒孩子,咱就拿染染當親生的。
有了舅媽的前車之鑒,她開始為葉青青擔憂,一半兒為她的前程,一半兒為她的身體。有人說做了人流等於坐小月子,不能著涼,也不能受累,還得吃營養品補元氣,她不知道有沒有人替葉青青做飯洗衣服,也不知道王東會不會給葉青青買那些營養品。對此,她不得而知也無能為力,隻能在心裏暗暗地給她祝福和祈禱。
手術結束後,陳靜好被推進了監護病房,醫生給她做了全身麻醉,將病變的乳fang切除了。麻藥效力還沒有消失,她不知道疼,所以一直在睡,而阿MAY姐就站在外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蘇慕染悄悄地走過去,隔著玻璃去看陳靜好安睡的表情。她的眼睛緊緊地閉著,長長的睫毛呈兩個淺弧狀在眼瞼處展開,好像兩把小扇子。手術後的她臉色雖然不太好,但那份平靜與安詳卻有一種破繭重生的清新感。
蘇慕染本想等陳靜好醒過來再回去,阿MAY姐卻不讚同,以快考試了要好好複習為理由,連推帶勸地把她趕走了。
晚上,蘇慕染接到葉青青的一條短信:染子,如果我還想回來,你們還會要我嗎?
她不敢遲疑,立即回過去:我們當然要你呀,你什麼時候回來?
信息發過去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音兒,蘇慕染有點坐不住了,手機拿在手裏,一會兒開,一會兒關,生怕錯過葉青青的回信。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葉青青依舊沒有消息,蘇慕染決定給她打一個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掛斷,再打過去,卻是服務台語音小姐的聲音:你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再撥。
又過了一會兒,葉青青總算發了短信過來:暫時不回。
蘇慕染失眠了,葉青青慘白的樣子足足糾纏了她一夜。淩晨四點多,好不容易有了點困意,又接到司家譯的電話,說是要帶她去看日出。
蘇慕染本想好好地補一覺,又怕他的車停在學校門口太招搖,趕緊爬起來,簡單地洗了個臉,刷了個牙,頂著兩個黑眼圈就往外跑,
司家譯看見她,噗哧一下笑出聲來:“幾點起來的,還有時間化煙薰妝?”
她從沒見司家譯看過什麼女性雜誌,也不認為他對女性雜誌有興趣,但他確實明白什麼叫煙薰妝,可見他在從前的那些女人身上學了不少東西。
就算蘇慕染再賢良淑德,不吃醋那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現在賢良淑德的標準也絕不像古代那樣,丈夫娶個小妾進門,當妻子的不但要笑臉迎人,還得手把手地去教她如何取悅丈夫,好早日為家門添丁。所以,她沒有吭聲,麵無表情地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關門的時候,蘇慕染故意用了點勁兒,就聽車門砰地一聲響,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司家譯心疼車,還有點莫名其妙,想想可能自己電話打的太早了,她起床氣還沒散,也就釋然了。
天色依舊灰蒙蒙的,車子一路往郊區開,車燈支起來,在公路上照出淡黃色的一片。
司家譯扭頭,看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忽然伸出手指去挑她的下巴,還語帶調♪戲地說:“來,給大爺笑一個?”
蘇慕染不理他,他又笑:“要不大爺給你笑一個?”
“郭德綱聽多了吧?別逗我,心裏煩著呢。”
司家譯眉頭一緊:“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蘇慕染遲疑了一下,還是歪過腦袋,一臉嚴肅地說:“我昨天看見葉青青了,她現在的情況好像不太好,你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她住哪兒,我想去看看。”
司家譯問:“你去看什麼看,不怕碰見王東?”
蘇慕染一愣,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想過。琢磨了一會兒,她又故做輕鬆地說:“當著葉青青的麵,他敢怎麼樣?再說,事情過那麼久了,他未必認的出我來。”
“不行。”司家譯果斷地拒絕,絲毫不加考慮,“那小子一直賊著你呢,萬一真出了事兒,我哭都沒地方哭去。”
蘇慕染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臉:“喲喲喲,大情聖為女人哭已屬罕見,偏巧被我碰上一回,那女主角還是我,那我得多榮幸啊。”